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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第1页)

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从内室传来,月罂微微一怔,随后走进里间。视线落到梨花木的大床上,忍不住勾起唇角,轻轻一笑。

第255章 吵闹

第255章吵闹

床上的男子仍穿着先前的那身玄色衣袍,墨发凌乱,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月罂走近几步,坐到床边,垂眸看着他疲惫倦怠的面容,好像从没见过他这么安静的模样。眉飞入鬓,带着几分洒然与不羁,浓密的睫毛卷翘,静静地贴服在眼睑上,坚挺的鼻梁下,薄如刀削的嘴唇轻抿。她从来没仔细打量过他,只觉得这人性子恶劣,实在很难让人耐着性子端详,可此时的他,静得如同收敛起利爪的猎豹,一点点勾起人的好奇心。

童昕在睡梦中轻皱了皱眉,仿佛梦见了什么烦心事,轻声呓语。月罂顿时向后挪了挪,忽然想起那天他醒来时凶狠的模样,头皮一阵阵发麻。不过他只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下。

平日里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必然像只潜伏的豹子,蓦地跃起,可此时她就在他身旁,他却睡得这么实……想到这,月罂心里一紧,这些日子,他怕是太累了……

一缕发丝缓缓落下,拂在他薄削的唇上,她忍不住伸手将它挑开。正在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正是几个端来饭菜的丫鬟。月罂刚吩咐她们将吃食送来,打算与他一同吃饭,顺便问问那个夏小雅究竟怎么回事,听她那天的意思,像是要挟持自己换什么东西。

月罂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丫鬟们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饭菜放到了外室的桌上,又轻轻地退下,将房门反手关上。

她从昨晚起就心事重重,今日又忙了几个时辰,此时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眼皮也开始沉重,最后竟然身子一歪,趴在了他的身旁,也随之睡下。

偌大的园子里,处处欢声笑语,仿佛所有人都跟着园子的主人沾了几分喜气。尤其是园子里的丫鬟小厮,一个个抬头挺胸,腰板拔得溜直,神气得很。可就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下,一处院落却寂静得厉害,两个卸下心事的年轻男女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有丝毫戒备与提防。

也不知过了多久,童昕回房间之后没吃任何东西就倒头睡下,睡着睡着竟有些饿了。他翻了个身,手臂正碰到了一团细滑的东西上,意识仍有些模糊。可耳边传来轻而浅的呼吸声却让他蓦然一惊,飞快地坐起来,同时匕首出鞘。

刀尖指着的人有着安静的睡颜,像一朵出水的芙蓉,静谧地散发着瑰美之色。他忙收回匕首,四下看了看,这确实是自己的房间,可她怎么会在这?一时间有些迷茫,只是重新看回那张桥嫩的小脸,微微怔住。

他从不知道,这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竟然也有这么安静柔顺的时候。看了半晌,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现在的她,才像个女人……他慢慢地躺了下来,一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小小的皇冠歪歪斜斜地压在锦被之中,童昕顺手将它摘了下来,放在一旁。视线扫过她华丽的宫装,目光一黯,她终是逃不开这个命运。见她一手扣在束得紧紧的腰带上,像是呼吸不畅,略想了想,这才帮她解开束腰带,明黄色的衣裳顿时敞开,露出里面的雪色华服。童昕勾唇笑了笑,还是这颜色适合她。

院落外忽然传来一阵吵杂声,童昕忍不住皱了皱眉,若是往日,早就吼一声让众人散去。可她正在身旁睡着,他不想吵她醒来,懊恼地盯着窗外,细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吵闹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他这才听了个清楚。

“你这死丫头,快些把里面的人给咱家叫出来!再说这些个没用的,小心咱家一刀砍了你!”嗓音虽然尖细,可却是个男人,一听就是宫里的太监。

被骂的小丫鬟丝毫不惧,不屑地瞥着没有自己高的中年太监,虽然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一来知道他的身份,二来又怕屋中的两位主子醒了,只能尽量放低了声音说道,

“这位公公,想必您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还请放尊重些。”

“管他娘的住的是谁,咱家今天就是要进去,你再不让,可休怪咱家不客气了!”说完就要动手,可园子里的侍卫哪是吃素的,齐齐抽出刀剑,将院门护在身后。

“哎哟!几个小喽啰竟敢拦咱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把这些狗杂种全宰了喂狼!”这公公的后一句话明显是对身后的侍卫说的,一时间,两队人齐齐亮出了刀剑,准备动手。

童昕眉头紧蹙,听这声音已经猜到了是谁,从床头的矮凳上拿过一个茶碗,顺着敞开的窗户就扔了出去。不到片刻,外面忽然响起鬼哭狼嚎的叫骂声,

“哪个小王八蛋打我!哎哟哎哟,我的眼睛啊!”公公身后的侍卫顿时乱做一团,叫嚷着,

“公公,您怎么样?”

“滚!一群废物,没看见有暗器吗?!”

童昕不屑地冷笑一声,却看见月罂正揉着眼睛醒来,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角,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自从那日两人吵闹着分开,他还说了些难听的话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不久之后,他就得到了她掉下悬崖的消息,顿时忘了先前的尴尬,收拾行装,飞快地向那山崖奔去。他对那里比较熟悉,知道四面环山,并没有其他小路,只能拿着绳索,一点点从山顶爬了下去。

这一走就是十几天,饿了就吃些干粮,累了就贴着悬崖峭壁站上一会儿,有时候运气好碰见个小山洞,还能在里面歇歇脚。没人知道他究竟凭着怎样的毅力才到达的崖底,也许只有那些被雨水冲刷得棱角圆润的山石,以及崖壁上生长的花花草草才会记得。

而他在崖底找了数天之后,才发现月罂曾停留的那间院落,进去打听后才知道,她昨日就跟随别人出山了。一时间,他心底竟然苦涩得厉害,自己终是晚到了一步。详细地打听了出口,一路狂奔又出了山。只有见到她平安的模样,他才会真正地放心。

月罂看着他目光变幻莫测,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继而又打了个呵欠,问道,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童昕脸色僵硬,不自然地撇开脸,却闷声不吭。

她哪儿知道这男人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自己可是早就忘到了脑后,正想起身吃点东西,忽然听见外面又传来打斗的声音,看样子有人已经冲进了院子。微一皱眉,沉声问道,

“外面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