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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阿龙,听着阿龙叫修三哥,找他帮忙准是没错,结果阿龙似笑非笑的给了句“无能为力,自求多福”。她先是恼他不帮忙,后想这话就让她毛骨悚然,自求多福?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邪门啊。

她就开始有些担忧了,修现在可是她顶头上司,不得不早做打算,她又把注意力放到王韵姐身上,结果王韵姐给了句“下次见到修你就知道了。”这么具有朦胧派特色的话让她愈发心神不宁。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琳儿叫来打听打听了,琳儿坐在幽芷的椅子上,手扶着下巴倚在桌子上,皱着眉头,一副了不得了的样子让幽芷都跟着皱眉,突然琳儿眼帘一抬,视线直接掠过幽芷说:“修哥哥,你来帮琳儿看看这个视频怎么处理翻新一下嘛?”

这话一出苏幽芷先是一惊,片刻又恢复正常的表情,只是嘴角有些抽搐,转过身来跟修简单打了招呼,修轻点了一下头就径直走到琳儿身边,俯下身看着不知琳儿何时在电脑上插了U盘放出的视频,修扭头望了她一眼,神游刚返的幽芷刚好撞上他的视线,她读不懂他眼里的东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脸红得跟夕阳西下的云霞一般,修看着幽芷《天鹅之死》的视频,嘴角倒多出几分诡秘的笑容。

琳儿看似无意地说:“我跟苏姐姐说修哥哥在这些方面可厉害了,她还不信呢,修哥哥就帮琳儿把这个视频改进一下,也好让姐姐心服口服。”

“琳儿汉语有进步哦。”修就像哄小妹妹一样地说着,琳儿还乘机向幽芷眨了两下眼睛,满是调皮的意味,修转向脸颊处还有些许红晕的幽芷说:“舞跳的很好。”

舞跳的很好!

跳的很好!

很好!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幽芷脑袋里盘旋,他不是第一个夸奖她舞蹈的人,但却是第一个让她对夸奖欣喜若狂的人,她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他很好相处。

一张芭蕾舞者的黑白照片在苏幽芷的指尖不知把玩了多久,背面写着两排秀气的钢笔小字:芭蕾独舞——《天鹅之死》,1905年安娜巴弗洛娃首次在圣彼得堡演出。

她对这支舞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甚至有些厌恶,她不知道这支舞寓意是崇尚自由,敬畏生命;她不知道第一个跳这支舞的人是安娜巴弗洛娃;她不知道这支舞关键是倾注舞者的感情;她只知道跳的是一只傻傻的天鹅,不停的艰难的一次次抬起翅膀,每跳一次,她就会重新体验一次那种深渊里的绝望与无助,被逼迫着承受罪恶和痛苦,耗尽体力和精神去挣扎着,沉重的手臂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阵阵麻木,生命似乎到了尽头,天鹅是她的化身,她亦是那只不肯死去的天鹅,对她而言,这是对精神的折磨,折磨的无休无止。

但是,除了她自己,无人能懂。

她拿起放在照片旁的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播放,视频处理的很好,重新配了音乐,画质也清晰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一阵蛊惑人心的声音:“视频不满意吗?”

她没有回答修的话,眼睛盯着黑白照片一动不动,情绪还沉浸在浓郁的悲伤气息中无法自拔。

“你喜欢芭蕾舞吗?”修忽视了他察觉到的不对劲问。但是幽芷还是不回答,不是不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修看似自言自语地继续说:“我以前去过法国巴黎歌剧院看《仙女》和《吉赛尔》,还看过俄罗斯圣彼得堡基洛夫芭蕾舞团的《爱斯梅拉尔达》。”

“这些芭蕾舞大多逃避现实,遁入舞蹈中幽灵幻影的飘渺世界,消极的因素太多,影响情绪,还不如去莫斯科大剧院观看芭蕾舞团表演的《天鹅湖》,《胡桃夹子》和《巴赫切萨拉伊的眼泉》来的划算,柴可夫斯基的作品至少不会坏了自己旅游的兴致。”幽芷本来是下意识的评价芭蕾舞,说着说着竟谈起自己的喜好,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

“心情不别扭了?再不说话我就要请医生来看看了。”修浅然一笑,竟让苏幽芷移不开眼。

后来,幽芷再也没收到过照片。

她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云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五)

十月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二哥啊?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是小婉,你二哥成天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吧。”

“姑姑,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看楹儿啊,楹儿想姑姑了。”

如果楹儿粘在幽芷身边这样撒娇,幽芷定会刮刮她的鼻子说:“小机灵鬼,是想姑姑带你出去玩不被爸爸管着才是真的吧。”

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苏幽芷不禁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楹儿这小丫头都两岁了,当年她走后,第二年就知道杨扶风跟小婉结婚了,虽然才二十岁,但在小地方早婚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出版社应该给她一个合理的国庆小长假,她离开自己的办公桌走到网络编辑部的工作区域,半靠着墙问安乔:“安乔,如果我没老糊涂的话,貌似我们应该有个小小的假期。”

“你还记挂着这个啊,你不知道吗?上个月莫默得到的可靠消息说出版社要每天延长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你也是知道的,当时闹的人心惶惶的,不过前几天社长专门开会,给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延长工作时间,但是最近社里的工作很忙,新策划了几个项目,好像还谈了几笔图书出版的合同,所以十一长假怕是不能勉强了,其实只要不增加平时上班时间,十一长假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乔摆了摆手,看来她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莫默是出了名的嘴上不牢靠,这倒是不辜负他爹娘给他取的名字,从不沉默之外还方便了一些消息的传播,自然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包打听,而且总喜欢夸夸其谈,自比阮籍,说自己是怀才不遇,被杨欣接了下句说是“还在等待千里马遇上伯乐的道路上垂死挣扎”而被自己校对部的人送一雅号“老马”,谁见着他都这么称呼着,乐了全社的人大半个月。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莫默一股儿风似得出现在二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端起安乔的咖啡就往嘴里送,喝了一大口问:“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