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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临朕类似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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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凌卫剑冷笑一声道:“吕大人此言差矣,新政虽然才初露端倪,但成效却是显而易见,京城六部冗员减少,办事绩效提高何止数倍?税制推行稳妥,年底将至,便是显现成效的时候。”

“凌大人,只怕你也是被人蒙蔽。你倒是问问在座的各位臣工,这裁减的可是冗员?是否有人暗中在动手脚排除异己?”吕泽豫毫不示弱地看向了两旁的文武官员。

朝中文武多少总有些裙带关系安插着,这次一大半被裁减了,好几个隐隐流露出忿然之色。

凌卫剑暗自心惊:幸好当时听从了沐奕言的意见,没有一股脑儿全给撸了,这要都闹腾起来,还真够呛。

他毫不客气地道:“吕大人这是在说吕家小少爷吗?既然他已被大理寺刑拘,于情于理,都无法继续留任礼部。”

吕泽豫的脸顿时涨红了:“凌大人这是什么话,若是我那侄儿的确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用凌大人出手,我第一个就不饶他,只怕有人在暗中陷害。”

凌卫剑轻哼了一声,看向站在队末的林承锦:“吕大人莫不是在指责林大人不成?”

林承锦无辜惹上了战火,他漠然瞟了一眼凌卫剑道:“案卷在大理寺,证据还没齐全,必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诸位大人若是有疑议,尽管来查。”

凌卫剑有些气堵,因为沐语之的缘故,林承锦总是对他有些芥蒂,言语上不肯落半点下风。

吕泽豫凛然道:“多谢林大人,不过,我那侄儿是小事,大齐的社稷江山乃是大事,蒙先帝圣明,着臣担任御史大夫一职,上柬昏君,下参佞臣,臣纵然一死,也要为民请命。”

沐奕言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唇枪舌剑,心中一阵发寒,这吕泽豫到底手中握了什么牌如此咄咄逼人?

她忍不住朝着俞镛之看了过去,照理说,牵涉到新政,俞镛之自然当仁不让,要和吕泽豫当场庭辨,可是他却束手站在队列中,垂眸一语不发,这让她心里万分疑惑。

照她以往的脾气,她笑嘻嘻地和吕泽豫打两下太极拳,把问题丢给凌卫剑和俞镛之他们就好,可是俞镛之这样,凌卫剑只怕一个人孤掌难鸣。

新政如何能废?废了只怕这大齐积弱,要被人从根拔起!她咬了咬牙,收拾起懒洋洋的神情,第一次在龙椅上挺直了背坐正了,她的目光扫过四周,表情肃然,声音冷冽:“吕大人一片忠心,朕感同身受,但是,新政征询了各部各臣七七四十九项意见,集众卿家智计而成,现在正是推行的关键,若要大齐国富民强,这新政,朕不能废,也绝不会废!”

她第一次在金銮殿上如此铿锵有力地说话,一时之间,她的声音清朗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空,底下的大臣们都有些呆了。

她环视四周,目光从大臣们身上一个个掠过,最后落在了俞镛之的脸上,只见他神情复杂,双眸一霎不霎地盯着她,眼中仿佛有着什么光彩流动,却一闪即逝。

沐奕言无暇再去猜测他的心思,站了起来,示意退朝。她的前脚刚跨下台阶,忽然吕泽豫呼天抢地地嚎哭了起来:“先帝啊!先帝你怎么去得那么早!臣有愧于你,陛下如此一意孤行,是要置你和大齐于不顾啊!臣唯有一死以谏陛下!”

沐奕言的心突突一跳,还没等她回过味来,只见吕泽豫一头就朝着那台阶旁的石柱撞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眼看着吕泽豫就要头破血流,幸好一旁的凌卫剑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阻了一阻,饶是如此,吕泽豫的额头还是从石柱擦过,顿时血流如注。

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沐奕言站在那里淡淡地看了一会儿,吩咐宣了太医,便径自回宫去了。

洪宝一路跟在她身后,脸色惨白,往常啰啰嗦嗦的他这次反常地没有说话,一直到了点墨阁,才有些恍惚地问道:“陛下怎么办?吕大人会不会有事?他们是想对你做什么?”

就连洪宝这个小太监都看出来了,沐奕言轻叹了一声道:“你害怕了?”

洪宝的脸色有些白,一双眼睛却依然乌溜溜地看着沐奕言,认真地说:“陛下,奴才没什么好怕的,奴才这条命早就该没了,奴才就是心疼陛下,这刚过上两天好日子,却……”

沐奕言笑了笑,低声道:“这算什么好日子,依朕看,什么地方都比在这里强。”

洪宝在一旁絮叨了起来:“俞大人这是怎么了?也不帮陛下说话,还有裴大人,这节骨眼怎么就回南疆了呢?也不捎个信来,真让人挂心。”

沐奕言的心一紧,大步走进了点墨阁,像从前一样,她下意识地就想去找几本话本,让自己的脑子放松一下。只是她在书柜中翻找了半天,才忽然想起来,那些喜欢的话本已经都让俞镛之收缴了。

奏折依然堆满了案几,沐奕言却兴趣缺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就走近了她的身旁,她不用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袁骥那稳如泰山的身形。

她没有说话,屋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轻浅,一个厚重。

半晌,袁骥轻轻地叫了她一声:“陛下,你不着急吗?”

沐奕言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急什么?”

袁骥的眼神闪烁,忽然之间他半跪了下来,沉声道:“陛下,卑职愿为你分忧,要不要卑职领人……”

他的脸色阴沉,眼中射出摄人的光芒,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