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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怕。

那一对双胞胎哥哥在那一场大火中,75%面积深度烧伤,他们不仅仅烧毁了声带,而且脸部肌肉扭曲着,他们的全身都被长袖长裤遮掩着。他们家很穷,再加上当时的生活水平都不高,大家的捐赠只是杯水车薪,能保住两个孩子的命就不错了,植皮的事根本不敢奢望。于是,隔壁的贵州女人成天以泪洗面,她的丈夫则总是默默地抽着烟。

邻居们都知道那一对可爱的孩子是因为这一场火灾而害成了这副丑模样,他们都感觉到万分心疼,都暗暗地抹泪叹息。可是,当他们望着那一双烧得不成人型的孩子没有不害怕的。他们心里即同情又害怕,只好远远躲着。

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到那一对双胞胎哥哥出门,父母怕他们出门会惊吓到邻居,更怕路人恐惧的尖叫和眼神会伤透了他们的心。

过了没多久,那一对双胞胎哥哥的奶奶在一个安静的夜里投河自尽了,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怨恨自己害惨了自己的一双可爱漂亮的孙子。原来是失火的那天,她害怕两个孩子会调皮地跑出门玩,便在出门买菜的时候从外面锁住了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两个孩子无法打开门逃生,也使救援工作难上加难。她每天都哭着、骂着、捶打着自己,终于在一个夜里,她趁家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投河自尽了。她想用自己的死亡来赎自己的罪。她觉得自己根本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子、媳妇还有这一双将终身背负着伤痛的孙子。

老奶奶投河自尽没过多久,他们便搬家了。在一个清晨,他们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四个人带着行李悄悄地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又会去哪里。

知性物语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命运总是在残酷地和人们开着玩笑。无论是以死赎罪的老人,还是痛不欲生的年轻父母,或者是这次意外中最无辜的那一对造成终身残疾的孩子,他们每一个人都只是一场意外的受害者,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但是坎坷的经历会让他们比平常人更懂得珍惜生命可贵。

虽然这个家庭是不幸的,但是我相信只要心还在,只要生命还鲜活,那么梦想就会存在,只要他们心中依然有梦想,那么他们的未来是有希望的。

虽然我们经常说着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来安慰自己,虽然有时候我们会因为无法扼住命运的咽喉而无奈痛苦,但是我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有生的日子里,珍惜自己,珍惜亲人,珍惜朋友,珍惜自己爱的人,也珍惜爱自己的人。那么就算明天会随风散去,也一定会今生无憾。

那一片宁静的海在鼓浪屿返回厦门市区的轮渡码头,我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缓慢地走上甲板,他穿着浅米色短袖衬衣的褶痕清晰,深蓝色的牛仔裤,他的步伐不急不缓,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那种闲适轻松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地用目光追逐着欣赏他,我忍不住地想起曾经在生命的年轮里擦身而过的一个朋友,我叫他科科。

科科是浙江人,清瘦白净,有着江南男人典型的清秀。曾经听到有人用美玉来形容江南男人,印象中江南的男人的灵秀俊逸就像是那江南的景致一般,他们看上去更像是那水墨画中的人物一般淡雅精致。科科在一群如瓦片般坚硬实在的福建人中生活,他的精致淡雅与福建男人的粗枝大叶相比,更显出他的柔情如水。

我喜欢科科这个名字,这是我起的。当我第一次这样叫他的时候,他奇怪地问我为什么,我笑着告诉他,KEKES是德文的饼干,我觉得他太脆弱太纤细,就像是一块酥脆的饼干。于是,他反复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说他喜欢,他说,好吧,以后你就这样叫我吧。

科科身上那种淡淡的忧郁,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或者说一个内心纤细敏感的男人总是摆脱不了忧郁这一层壳。在这个精致的海边小城,人们的生活简单却精致,很容易让人想起科科,没有激情澎湃,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喜大悲,永远都让人感觉到温和柔软。

有一年的夏天,那是一个记忆中异常炎热的夏天,待在空调室内依然会有汗流浃背的感觉,人的心根本无法静下来,人的思维总是停顿在一种混沌迟钝中,无法思考,无法高效率地做任何事,甚至无法保留一份美好的心态**。我想起一个朋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炎热的夏季总是令人徒生烦躁之感,无法正常思考,甚至无法正常相爱,所以这样或那样的爱情,总是在相似的夏天结束。

我走进那家叫做轩雨阁的小茶室,明亮却柔和的灯光让我在一瞬间忘记了外面的大太阳。我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临窗的那个角落,整洁的短发、干净的素色棉质短袖衬衣,他正出神地望着窗外那车水马龙的世界,他看起来很安静,静得像一幅水墨画。

朋友站起身来,向我招手,我走过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他抬起头来轻声地对我说,欢迎光临。他说话的时候,嘴唇轻抿,那是宁静随意中惟一一点的倔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我,他的眼神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如茶室上空流淌的蓝调音乐,缓慢而轻柔,伤感和无奈均是浅浅淡淡。

那个男人便是科科,他是轩雨阁的老板。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暗了下来,阳光不再刺眼,人的思维不再恍惚,可以重新开始正常思考,夜色带着轻浅的诱惑滑落在我的面前。我和朋友一起离开,再次经过科科的身边。他仍然安静闲适地坐在那里,随意地点上一支烟,用漂亮精致的Zippo珍藏版打火机。我看见蓝色烟雾后面,他的世界一片静谧。

在厦门的日子里,我频繁地去轩雨阁,或者因为可以坐在那里,喝茶或是咖啡,看着窗外的阳光,还有那不远处的轮渡码头。于是,我很自然地认识了科科,他的笑容很明朗,而他沉静的时候,在眉宇间暗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他总是安静地聆听,任由我一个人絮絮叨叨,他有时候安静得让我感觉自己只是和空气说话,我们沉醉在各自的世界,不眠不休。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抿起嘴角,有一丝倔强,有一丝委屈。

科科,你抿起嘴角的样子很特别,不同于别的男子。

是吗?这只是习惯动作,就像是一层皮肤,与生俱来。科科淡淡地回答。

通过聊天,意外地知道了科科是毕业于医学院,只是他在医院里当了一年的实习医生便放弃了,他说,天天接触到那些痛苦的病人,还有死者和家属,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的忧伤似乎更浓了一些。我想我可以理解,像他这样细腻敏感的男人,有时候是比女人更加脆弱的,那些失去是他无法承受的,他的人生本来就承担不起任何悲剧。

下篇 4

科科辞职以后便四处旅游,他的家境优越,家族成员遍布江南一带,祖母在上海,外公在杭州,叔父在南京,姨母在苏州,他们家则在绍兴。科科成长于一个大家庭,而且是一个以女人居多的大家庭,他在家中甚受宠爱,或者正是这样的环境,才造就了这样细腻的科科,有好几次,我望着蓝色烟雾背后的科科,总是忍不住地猜想,如果有前生,他该是怎样温婉雅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