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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诸天在佛教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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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幽林杀机 圣人迹隐(第1页)

那群武士闻言,暴跳如雷,双目火赤,大喝一声,只留了两个武士,带着尸体回归黄藤,其余的人一起轰然上马,向前面的两人暴声喝道:“慕容人言而无信,用暗器杀我狼主,两个恶贼给我站住!”

“杀了他们!”

“杀死他们!”

一膘武士气涌如山,振吭大叫,纷纷拍马提刀追了上来。一时间后面乱箭如蝗,嘶风而至,那白衣少女虽然轻功高强,但毕竟抵不过段国的千里马与能射几十丈的危弓劲弩,情势危殆已极。慕容焉黯然叹了口气,道:“姑娘,你害死我们五十里秀了……”

白衣少女一边飞掠,一边用剑驳打箭矢,这时闻言,立刻面布寒露,秀眉双挑,脸上掠过一丝一闪即逝的冷笑,说道:“你这个迂学包子,呆巴,无知村夫,我救你一命,你还敢口出此言对我不敬,燕代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理的人么?”

慕容焉知道一时也解释不清,但他也不想解释,因为这个少女实在是个祸星,帮了太多的倒忙。当下他太息一回,不再多言,如此一来,那少女反而沉不住气,秀眉一皱,教训地道:“怎么了,你的救命恩人说你几句,你就给脸色看,你若是惹毛了我,我一剑砍光你的四肢,你信不信?”

慕容焉这时已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而她却还问这些无聊的事,一时不知所措。正在这时,西面林后突然传来一片轰隆隆的响声,少女抬头一看,任她傲视一切,如今也不禁骇然色变,但见那边骤然出现了近百匹高头大马,马上没有人,显然是受了惊才一股作气地,横冲直撞,一直向这边扑来。这种情况在草原上经常有,而且很危险,这种万马奔腾的气势,势不可挡,无论你有多厉害,遇到此事也只能逃,而且还不一定能逃得掉,但如果有马的话,那就安全不少。

如今白衣少女不但无马,而且还带着一个慕容焉,哪里跑得掉。那群段国武士见状,纷纷羁缰驳马而回,四散躲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群狂奔的马群后突然纵出一骑,但见这马上坐了一个魁梧的少年,放马如飞,疾逾脱弩之矢,他的背后还跟了匹枣红马,象老朋友一样紧紧跟着他。这两骑一人在群马边纵横而来,一意狂奔,但见铁骑溅草,银鬣乘风,堪堪在那马群之前飙忽而至,来到二人跟前,向慕容焉道:“焉,快上马!”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焉的兄弟屈云,这时他还不知慕容焉眼睛已盲,但那少女却知道得清楚,二话不说,携着慕容焉纵身跳上了枣红骏马,让他坐于自己身前,她却随着屈云抖缰狂奔,两骑三人堪堪躲过了一场大难。那群段国武士见状,遥遥相望大呼,又纷纷扬鞭纵骑追了上来,这时屈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事关段国人,不问也能知道个八、九分,倒是这女子的骇人的一双眼睛,让他吓了一跳,这刻顾不得多向,慕容焉已知是屈云,大声喝道:“屈云,向北走!”

屈云与他兄弟多年,早已知道他的用心。慕容焉生怕向南逃的话,将段国武士引入乞郢,到时就算三人能够逃脱,但段国人必然会加怒于五十里秀的父老,所以往北逃就一定部不会有后顾之忧。当下几十匹马劲如疾风,卷起一片浩荡草尘,前面两骑,飞奔如电,一直行了二十多里,渐渐接近了碧雪坳,那屈云突然向慕容焉二人道:“秀焉,你们骑术不如我,前面转到坳内时,你们下马,我领着‘大枣’引开他们!我们到你的松居会合!”

慕容焉闻言,神情猛然一震,死活不肯。

屈云急道:“我的骑术在五十里秀没人能比得过我,我只要在坳中兜上几圈,他们累了,自然就不会追了,你相信我!”

白衣少女闻言,也道:“你兄弟说得不错,我们骑术远不及他,这样拖着反而连累了他。”

慕容焉转念一想,自己本来有很好的机会消除五十里秀和黄藤的间隙,如今白月死了,自己更必须到黄藤一行了,但有屈云跟着,他绝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如今正好可以支开他,自己死也死得干净利落了。一念及此,他深深望了屈云一眼,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他的兄弟,但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个模糊的影子,道:“屈云,我答应你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你在松居里等我十天,十天内我一定回来看你,但要记住一句话,永远不要与领着五十里秀与段国为敌!”

屈云不知他为何如此没头没脑,但看他说得认真,当下点头记下,慕容焉尤其强调了永远不要五十里秀与段国为敌,屈云答应了。不久,三骑到了坳后疏林之间,慕容焉与白衣少女甩镫下马,屈云迳牵了另一匹名叫‘大枣’的骏马与两人挥袂而别,慕容焉心中蓦然兴起一阵酸楚,酸涕霑颐,挥袂霑襟。他知道,十日后段国将会用当年对付丹莫的方法,砍下自己的人头并插在铁槊上游行,然后再平息。他临行之所以千叮万嘱,就是怕到时屈云为自己挥剑杀人,在这几年中,他们共同经历的无数的风雨,一起从仇视到兄弟一般朝夕相处,而屈云的父亲死后,他们都更视对方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白衣少女进见状,还以为他为兄弟担心,心中虽然微动,面上依然冷若冰霜。当下两人躲在一棵树上,亲眼目睹了一膘段国铁骑飞掠而过,才飘然下身,出了碧雪坳。那白衣少女一路很奇怪地瞪着他看,她这时已知慕容焉看不见,所以看得很大胆,即便他的目光偶尔与她直视,她也能一直承受他的眼光。但她似乎对慕容焉的白头发更感兴趣。当然,这些事慕容焉自然一无所知,否则的话,他就算不被吓死,也会羞死。

白衣少女对他一直不问自己的名字很生气,最后终于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忍不住揶揄道:“区区一个乡野村夫,想不到名字倒文雅,你真的叫慕容焉么?”

慕容焉道:“既然是村夫,是与不是又有何妨呢。”

白衣少女冷峭一哂,道:“我只说你名字文雅,你还真的戴了冲天帽了,本姑娘今日不杀你,已经是你祖坟上冒了青烟了,也不打听打听本姑娘是谁……”一言及此,她冷顾慕容焉一眼,但心底里却早盼着他真的打听自己是谁,到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但遗憾的是,慕容焉一点也没领会到她的用意。如此一来,那白衣少女不禁粉腮遽变,勃然大怒,她冷哼一声,突然驻足,玉面含煞地凝注慕容焉。

慕容焉虽然看不见,但也感觉得到她在生气,当下一怔,道:“姑娘,你怎么不走了?”

白衣少女道:“你还欠我两条命呢,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慕容焉不知她何出此言,奇道:“那……那你打算怎么样,你若是想现在要我的命,恕我还有要事,暂时不能给你?”

白衣少女面上泛起一丝讥嘲的微哂,道:“这个你不用怕,我不要你的命,但却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你说,我若能做到,定然全力以赴。”

白衣少女优美地踱了两步,仰起螓首想了一回,道:“第一,告诉我你这个白头翁究竟叫什么名字,第二,你要发誓永远记住我的救命之恩,否则不得好死。”

“你怎么知道我叫白头翁?”慕容焉奇道。

“什么,你……你真的叫白头翁啊?”白衣少女不禁莞尔,如同冰山融化了一角,但旋即又敛去笑意,换上一脸冰冷的寒霜,融化的冰水又冻结了。

“不是的,我叫秀焉,也叫慕容焉,因为……因为我头发白的,所以才……”

白衣少女欺他眼睛看不见,无声一笑,如雪莲绽放,娇美已极。当下她又让慕容焉当场发下海天大誓,永远记住她的救命大恩,慕容焉对她这个奇怪的要求虽觉诧异,但她救自己确是事实,不容置疑,当下只好发了大誓,到了最后,猛地想起既然是要记住她的大恩,岂有不知道恩人姓名的道理,他这一问,不料正中了白衣少女的圈套,这时她反而将关子卖到了天上,缄口一言不发起来。

慕容焉急得直眨眼睛,脸红脖子粗地道:“但……但我已发了大誓,非知道你的姓名不可,否则就是违誓,你给个代号也好。”

白衣少女脸上掠过一丝一闪即逝的冷笑,淡淡地接道:“发不发誓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但本姑娘的名讳岂是常人能随便告诉江湖肖小,请恕我帮不了你,究竟如何兑现你发的誓,你自己看着办!”一言及此,她妙目一霎,得意地扬眉望着他。有道是天下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话诚不为假,这白衣少女先让他发誓,目的就是让他求自己,求自己告诉他自己的芳名。

慕容焉自幼长在深川,更少接触过如此精灵的少女,哪里知道个中原委,此事纯是她气慕容焉不过,她也只是希望慕容焉追问不止,心才满意。但这个少年求了两次,见她不说,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就要上黄藤求死了,正合了“不得好死”那句话,又何必如此计较了。一念及此,他胸怀为之一朗,不再追问,不料如此一来,那白衣少女又是大怒,正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真是令慕容焉头昏脑涨。

正在这时,南面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两人心中一惊,白衣少女一把将慕容焉抓到几棵树后,按他伏身躲在草从之中。因为事发突然,慕容焉几乎是倒在了白衣少女怀中,这时觉得她竟然并不是冷的,反是她胭体散发着一阵清幽的馨香,不觉心里小鹿乱跳,急忙挪开一旁。那少女只当是段国铁骑又折回来了,哪里注意到这些,否则的话,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杀了慕容焉。仅此功夫,那一膘骑士渐渐行近,慕容焉急忙问道:“他们是段国……”未及他说完,白衣少女早已面布寒露,秀眉双挑,息声地嘘了一声,低低地训斥道:“住口!来人都是高手,你再说话我就先杀了你,省得被他们发现了连我也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