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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侦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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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八百年前在哥窑弦纹瓶上刻下符咒的那个人,居然是我自己。命运弄人,时光弄人。

我照着罗盘上的图案,一笔一画刻下完全相反的拓印,刻下最后一笔前,我抬头望着宋慈。

他看着我说:“飞来……”突然间哽咽难言,那一哽咽,胜却万语千言。

我轻轻说:“宋慈,再见。”刻下最后一笔。

瓶坯上的符咒和水晶罗盘上的符咒隐隐浮动着,重叠在一起。

一股强烈的力量把我抽起,周遭事物扭曲转动起来。我又重历那种晕眩、被无限压缩又被放大的难受感觉。

终于感觉自己又踏踏实实落在实处,身下是一张床。我心里一松,倒头躺下。

床?不对,我又跳起来。

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我打量一下四周。狭小昏暗的仓间,肮脏简陋很难把它叫成床铺的床,玻璃窗上焊着结实的铁枝,头顶上,一只昏黄的灯炮安静的亮着。

灯泡,我从未想过看见一只普通的灯泡会令我这么高兴。我回来了,我激动的叫出声来:“我回来了。”突然外面一个严厉的声音喝问:“什么人?”

我突然醒悟过来,我正在羁押顾龙章的看守所里。

我惨叫一声:天呀,又要逃狱!

我和JAS晒猫坐在zanana喝茶。

下午的酒吧,异常的安静。咖啡的香气霸道的在屋子里徘徊,可仍有一缕茶香清清净净丝丝缕缕的飘出来。阳光隔着窗子暖洋洋的照进来,窗外来来往往的女孩子们,花枝招展的穿着薄薄衫裙。

恍若隔世,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喝一口茶,我皱眉叹了口气。

捧着咖啡杯的店主沉星立即老大白眼递将过来:“你那是什么表情,知不知道我那是多少钱一两的龙井?”

我回嘴:“八百年前临安茶肆里的普通龙井,也比你这个香不知多少?”

我忍不住悄悄把手伸到背囊里,握住那对鸳鸯水滴。瓷的冰冷透过我的掌心慢慢递出来,我想起临安热闹的茶馆瓦舍,想起市集上的糖蜜糕,想起精彩的杂耍百戏杂剧。还有西子湖上的春风,灵隐寺里的香火,钱塘江畔的烟波。

还有、还有……

终于我狠狠心,掏出那对小小的鸳鸯水滴,递给晒猫:“手信。”

“手信?”晒猫疑惑:“你的意思是你从宋朝给我带回来的手信?”

我点头。

她仔细查看那对釉色润泽的鸭蛋壳青瓷色水滴,我知道她是识货人,果然她翻过水滴查看底部。看见底部刻着的“奉华”两个字的时候,她猛的抬起头来,双眼放光。

我和JAS交换一下眼色,伴着晒猫一起大叫:“宋宋宋宋宋瓷呀!”

晒猫大约太高兴,不计较我们的挪揄,只是向我道谢。

“不过呢……”我闲闲的说:“我好像听说,上次古瓷器展览结束那天晚上,市立博物馆发生窃案,一件南宋哥窑瓷瓶被盗,至今没有破案。”

晒猫叹口气,不情不愿的说:“好啦,我叫明朗把那只瓷瓶送回去就是。”她把玩着手中的鸳鸯水滴,一副不甘心的表情:“那么大一只瓷瓶换这么小一对水滴,太吃亏。”

我瞪她一眼:“你少来,别欺我不懂古董。瓷器又不是称斤算价钱,这对鸳鸯水滴是正宗宋汝官窑瓷器,又是这么完好的一对两只,比那只哥窑瓷瓶不知值钱多少。”

晒猫被我看破,吐吐舌头,把鸳鸯水滴小心收好,笑嘻嘻的不再言语。

我缓缓踱到屋角的书架去翻书。在酒吧里放一整柜子的书,也就是沉星这怪人才这么干,说她这是爱书还是不爱书呢。眼光从书脊上一排排掠过去,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并没有把那本书抽出来,只是流连的,反反复复用指尖拂过那深蓝色的书脊:洗冤集录,南宋,宋慈。

想起我对他说:“宋宋宋宋宋瓷,哪儿有人的名字叫宋瓷的?”

想起他说:“灵隐寺在飞来峰那边呢。”

想起临别前的他那胜过千言万语的哽咽难言。

只是当时已惘然。

灵异侦探之三号电梯

三号电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