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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下情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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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可是──”

“快快把窗子关了,从诫。没什么好看的。”

年轻男子迟疑一下,关上窗子,马车一下子去远。

对那一切,二乔浑然不觉。天色渐渐在昏,小儿们一哄而散,陇丘上只剩下二乔和光藏。

那纸鸢飞得极高,几度要窜开。二乔索性放了手,任凭它随风飞走、去远。

“真好!”看那飞远的纸鸢,她竟不禁起几分羡慕。

天地是那么大,那么大……她还在想,感觉到目光,是光藏。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道:

“你也把纸鸢放了吧,光藏。”

光藏跟着放手。仰头望着飞高飘远的纸鸢,悠悠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不知该不该……”

“什么事?”二乔问道。

他收回目光,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同她说的,便老实道:“我入本宁寺已经八年,我想,该是时候了。我想效法前辈高僧玄奘大师,赴天竺取经。”

“天竺?”那么遥迢!二乔不禁轻呼一声,发着抖颤声道:“不行!我不许你去!”而且,他这一去,她怕是再也见不到他!

“二乔姑娘!”光藏低呼,且惊且讶。

“我不许你去!听到没?”二乔连喊两声,忍不住那情绪,转身背着他。

他不知所措了。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反应,他──他──唉!该怎生说?

天色更昏。她背着他,肩膀微微颤动,无声在抽泣,有些可怜。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瞧了一眼天色,不得已了。

“时候晚了,我必须回寺作晚课。二乔姑娘,我……你……”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你走吧。”她也不回头。

“二乔姑娘……”他没动,就那样站着,没敢有任何越轨的举动,连拍肩安慰她也不得。她已不再是小女童。

“你为什么还不走?”她终是缓缓回过身,凝望住他,眼眶盈满泪水,一丝丝哀怨,写满那纷乱说不出的情怀──

心中事,眼中情,意中人。

他回不出话,相对无语。

礼教习俗高槛,他在槛内,她在槛外,跨不过去。

“咦?那不是光藏吗?”捡拾柴薪回寺的慧行,不巧撞见,狐疑地咕喃着。

光藏没注意到他,与二乔怔怔相望,直到天色暗了,还是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

也想不思量,免得那相思的苦及煎熬。他在佛前立了誓的,却竟起了妄念,陷入了“情执”。

“僧伽”哀凉,声声催人断肠。他再吹不下去,多少事百折千回将他缠绕。

“光藏?”觉行走过去,声音严厉,脸色也不好看。

“师兄。”光藏连忙收起胡笳,起身站起来。

“我听慧行说了,昨晚你没回来作晚课,该做的劳务也偷懒没做,溜到寺外与女信徒谈天说笑,是也不是?”

与信众来往,其实并非什么该当苛责的错失。不少僧尼道姑,时相与达官名士交游,并没有太严厉的俗众出家或男女之防。觉行自己便积极与村中富户及县城内的达官贵人交往。只是,光藏怠忽职守,没做好分内该做的工作,加上他没事老吹那个胡笳,惹得觉行很不高兴。

光藏垂着头,几分惭愧,道:“我并非有意触犯寺规。我知道错了,愿意接受师兄的惩戒。”

“既然如此,我罚你上山砍柴、劈柴、打水及洒扫等劳务一个月,且每日诵抄经文十遍,你服也不服?”

“是。师兄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