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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完结(第1页)

周瓒听了祁善的话,表情古怪得很,“已经惨了。158txt”

“什么?!”祁善嚼出他话中之意,跑到门前又止步回望,大惊失色,“我妈来过了?”

“嗯,你爸妈来敲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现在他们肯定在我爸那边。”

祁善丢了魂一样坐在竹榻上。周瓒过去安慰她:“都知道了倒省事,免得我们开口。”

床头的电话听筒被人搁起,还能是谁干的好事!他明知道房间里手机信号很弱。祁善连打了他几下,哭丧着脸,“我真不该相信你。”

“好了好了,你不嫌手痛,昨晚说过以后不打我的!”周瓒抱住她,有心陪她苦恼,偏偏嘴角的笑意止不住,“我忘了把电话放回去,还不是想让你睡得好一点。”窗外暖阳初至,每一口空气里都是崭新惬意的味道,周瓒心中豁然开朗,只觉得无处不好,就好像昨晚的祁善。他在她身上感知的快乐是凝聚而非消散。

碰面后,三个长辈都没有提及早上的事,祁善在这表面的平静下,眼神依然不好意思和她爸妈相触。倒是周启秀的微笑里有种心照不宣的戏谑,像坐实了身份的家翁端详刚进门的儿媳妇。周瓒呢,他很好地保持了没脸没皮的作风,先是早餐时便紧紧挨着祁善坐,还捡她剩下的半块吐司吃。尽管祁善知道经历了早上那一幕,他们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已在双方父母心中有了定论,容不得她再摇摆,可她依然不适应周瓒旁若无人的亲昵。去永安寺的路上,他与她并排走着,总想去捞她的手,被她狠狠掐了手背,周瓒笑着呼痛。两人都被沈晓星呵斥:“闹什么,不懂事。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有别于隔壁名刹的香火鼎盛,迄今也有一千六百年历史的永安寺显得幽深而清静。禅院建在山顶,他们踩着落叶拾级而上,一路只见三两个信徒,偶有鸟雀振翅,很快隐没入层峦叠翠的山谷中。石阶平直漫长,仿佛没有尽头,每天坚持锻炼的沈晓星和祁定腿脚灵便,很快把其他人抛在身后。周瓒从半山腰起搀扶着周启秀,把他送到山顶,又折返回来找祁善。

他笑话气喘吁吁的祁善,“谁叫你平时不爱运动?体能太差劲了。”

祁善连跟他说话都嫌费劲,瞪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周瓒弯腰把脸凑在她面前说:“看你还犯懒,动不动喊累。”

四下无人,他胆子更大,就差没贴着她的面颊说话。昨晚也是这样,只要不是喘息,他的嘴就紧紧黏着她、含着她,不一定都是深吻,只是想无限贴近,享受呼吸相闻的亲近。两张面对面说了二十几年话的嘴不留一丝缝隙是种极其复杂的体验,祁善以前不知道亲吻也是力气活,人类居然可以有那么多表达狎昵的方式。当她陷在紧张和不适里,一直往外推他,他转而去轻吻她胸前那块玉,还惊讶地说:“这块玉上怎么多了一条裂缝?”祁善一听也顾不得别的,忙撑起身来看:“哪里哪里,我没看到。”寻找的过程她一时松懈,周瓒奸计得逞。

他做了很多事,也说了很多话,祁善一度想让他闭嘴,可又抵不过他满脸通红的脸上满溢的快活。直到屋外小径上传来扫地声,他上一秒还在叨叨,下一秒才筋疲力尽睡去。

“累的话今晚我们悠着点。我在这方面向来丰俭由人。”周瓒暧昧道。

祁善骂他:“你不怕遭雷劈!没听我妈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今天来干什么的?不斋戒沐浴就算了,你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高估了他,还以为这几天他会有所收敛。想不到任何变故打击、唏嘘往事,甚至佛门圣地在侧,都抵挡不了他乘虚而入的决心。

“你妈说什么没用,这是我妈的地盘。”周瓒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她没准正乐呢。”

祁善没休息好,在爬山过程中快要爆炸的心脏几乎禁受不起多余的刺激。她张开五指将周瓒的脸推开,还有百余级台阶,山门在望。

“真有那么累?我背你。”周瓒逗弄她的目的达成,用手顺了顺她的背。

“四十年后你再背我也不晚。”祁善说。

周瓒听她默认四十年后他们还在一块,笑得开怀,“四十年后我背不动你了。少啰唆,上来。”

他弯腰等着她,祁善上了一级台阶,他又把她拖回来。祁善喘着粗气笑了,消耗消耗他的体力也好。

周瓒背着祁善往上走,“我现在能打几分?”

祁善脸一热,他还是揪着昨晚的事不放。凌晨他完事了,追着问:“小善,我……好不好?”祁善只想睡觉,敷衍说“还行”。周瓒很不满意这个答案,非要她解释“还行”的意思。祁善诚实道:“开始难受,后来太累,中间尚可。795分。”

周瓒半撑起身子像看一个怪物,她让他想起初中时的语文老师,一板一眼,严苛之至,仿佛多给他作文打一分都是天大的恩赐,还总喜欢用鼓励的口吻鞭策他,“小子,再接再厉!”

他卷走祁善的被子,说:“客套问问罢了,你还打上分了。”

祁善无辜又无奈,“明明是你问我的。”

“你不想夸我,害羞地笑一笑不行吗?我会追问你到死?”周瓒计较得很,“795分!”

“本来有80分,如果你不叨叨的话。”

“你的评分体系大有问题。”

祁善急着要回被子,安慰道:“比以前好。”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起“从前”,不再咬紧牙关坚称“什么都没发生”,横亘在两人之间多年的坚冰消融起来也是瞬间的事。周瓒面色稍霁,心中更是安定。他不必再执着于从前,哪怕现在也不完美,怕什么,他有明天在手,日子还长。他把祁善罩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又问:“以前不可能没及格吧……”

石阶陡峭,背着人行走不易,周瓒把祁善的身体往上颠了颠。他像是感应到她的赧然,真有意思,她耻于和他讨论细节,逼急了却将他的评分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然而这正是周瓒所熟悉的那个祁善,他的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