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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要求下班后不可以佩戴证件,但没人理会。

显然,那些在政府机构工作的人希望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是个在大地方工作的人!特别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们连向餐厅服务员展示的机会都不愿放过。有什么好处呢?当然是让他们嫉妒,或许还能享受到格外的尊重和优待呢!

在中国,通过特定符号表明身份的做法更加普遍,而且更多地是向观看者暗示与权力的某种关系。走在大街上,你会看到各种物业上高悬着由政府领导、知名人士题写的店名;打开某个公司的内刊和网站,大人物的题词更是醒目映入你的眼帘;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主持人会突然宣读刚收到的某位位高权重者发来的贺电。这些信号无不提醒着眼前的观众与听众,这家公司、这个老板是有背景的,不会轻易垮掉,你也不要找它(他)的麻烦。

汽车的黑牌照、白牌照、O字头牌照因为针对着特定的用户(分别由外籍人士、军警系统、公安及党政机关使用),包含着一定的特权含义,因而一度成为各方人士想方设法谋取的对象。开一辆挂着这类牌照的车出门,哪怕是一辆普通车,也能诱导别人产生特别的联想,“这家伙有来头,惹不得”。如果弄不到这样的牌照,那就在号码上多弄几个“8”字吧,那是要花大钱或者找关系的,因而也是有身份的象征。

对白领以上阶层的人士来说,有一些东西要经常在他人面前展出,比如名片、钱包。名片的用纸、样式、设计是否精致,体现着主人的财力与品位;名片上的一些信息也是有讲究的——如果单位网址与个人邮箱的后缀是“gov.cn”(政府网址)、“tsinghua.edu.cn”(清华大学网址)之类,则表明了你和那些单位的联系。所以,只要有可能(比如在清华、北大上一个培训班),没有人会吝惜在自己的名片上添加这样一个邮箱。

在外出购物、与别人吃完饭的时候,打开钱包来付账吧。不过,你要做的可不只是付账一件事。很多人本能地盯着你的钱包。如果钱包鼓鼓囊囊,还插满了各种银行的金卡、俱乐部的会员卡、消费场所的贵宾卡,那无疑表明了你是一个成功的人。据称,那些牛气冲天的人,钱包里总是放着不少于2000元的现钞、8张以上的信用卡与会员证——这些东西总能让别人眼睛一亮,谁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用呢?

照片是最直接、最生动的证据,也是运用得最普遍的摆谱道具。最近出国旅游了,结识了某位贵人,参加了某次高峰论坛,与某位重要人物同台竞技,这些宝贵的镜头都不能漏过,请同行者拍摄下来保存在相册里,然后在聚会时拿出来与朋友、同事分享。人们将会感到,你在人生的阶梯上又向上迈了一级。

策划人张一一讲叙了自己到一家大公司拉业务的经过:“该公司董事长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客气,可是我分明读出了一丝他对我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力和水平将信将疑的况味。我知道这样僵持下去,等到接待时间一过,也就意味着这个至少100万的业务即将泡汤了。我必须当机立断给这个董事长一剂强心针。

特定符号(2)

“我立马让助理打开手提电脑,给这个董事长演示我们公司一些大客户的名单和项目。董事长开始有些心动了。这时候,我又不失时机地从电脑里调出我和‘世界百位设计大师’中的第一位华人靳埭强先生、台湾设计界泰斗林磐耸先生、‘中国CI旗手’贺懋华先生等中国第一流CI专家的合影,并就他们做过的一些著名案例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和评价,好像这些案子都是我主持的一般。其实,我与这几位大师级别的CI专家真正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足一个月,几个比较大的案子我最多算是‘参与’而非‘主持’。不过由于我这些特殊的工作经历,再加之该董事长曾经又听过贺懋华老师精彩的演讲,甚是钦佩,他似乎觉得我年纪轻轻就和这些大师们共同作业打成一片,一定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董事长把接待我的时间从10分钟延长到30分钟。后来,他在董事会上力挺我们公司接手这一项目。我们后来的合作非常愉快。”

词作家张俊以曾在吉林省辽源市文联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他还没有什么名气,因为和歌厅老板们相熟,他常到歌厅里推销自己写的诗歌。有一回,他碰到了来这里“走穴”的李谷一,两人合了一张影。这张照片成了张俊以的护身法宝。不过他炫耀的方法很巧妙:不是直白地拿出来让别人看,而是装作不经意地让别人发现,然后再进行介绍。

照片能让人一目了然,而且可信度高。这种有效的摆谱手段,成功人士当然不会放过。李开复跳槽到Google公司后不久,立即在各个大学展开了大规模的招聘工作。2005年11月,他在浙江大学作招聘演讲,会场附近有20多名警察维持秩序,500多名未能进场的学生观众甚至和警察发生了冲突。随后他在安徽大学的活动,则被安排在一个露天体育场进行演讲,7000名听众挤满了会场。李开复把这些照片发回Google总部。据说,这些照片让他的老板们惊愕不已。李开复在中国大学生中的影响力得到了验证。他的老板们会想,当初决定以上千万美元的代价挖来这个“历史上最昂贵的人力资源总监”,还是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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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用品(1)

清康熙后期,赌博之风在朝野内外泛滥成灾,王公大臣、地方官吏整日沉湎于牌桌,无心事政,一派乌烟瘴气。朝廷屡禁无效。雍正即位后,亲自拟发了一道诏书明文禁赌。诏书下达以后,雍正又选派武林高手对在京的文武百官秘密监视。

有一日,某二品侍郎退朝后,邀了几个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玩麻将。玩着玩着,忽然灯被风吹灭。将灯重新点亮时,发觉牌少了一张,到处搜寻而不得,只好罢手。

第二天文武百官上朝,雍正笑着问二品侍郎:“昨天晚上,爱卿在家作何消遣?”

侍郎一听,满脸惶恐,连连向雍正叩头:“微臣知罪,昨晚闲来无事,与妻妾们玩了半夜麻将……”

“哼!”雍正敛起笑容:“以后还再玩吗?”

“微臣再也不敢,求万岁饶恕微臣此次吧。”

“哼,念你秉性笃实,毫无隐瞒欺君之意,特赏你一物,拿回家与你的妻妾们一起看吧。”说罢扔给侍郎一个盒子。

侍郎回到家中一看,顿时吓呆了,原来盒内装的正是昨晚丢失的那张麻将牌!自己在家的一举一动竟被皇上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今日在殿上不如实禀报,说不定要遭杀身之祸啊!侍郎捏着那张麻将牌,冒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数日之后,这件事在朝野内外引起轰动,不仅大小官员吓得再也不敢赌博,百姓中的赌风也大为收敛。

对雍正来说,这张麻将牌就是他彰显权力的道具,表明他的明察秋毫。事实证明,它比一道接一道的禁令和苦口婆心的规劝更具威慑力,成效更显著。

麻将是被动态地展示出来的道具。而在生活中,更多的道具以日用品的形式被静态的、悄无声息地散布在主人身边。由于它们或多或少具有一些实用性,与纯粹表达身份意义的符号承载物相比,摆谱的动机要隐蔽得多,运用起来也堂而皇之得多。

从性质上看,所有的高消费物品都是摆谱的道具。这里我们所讲的特殊用品,专指那些不具有高消费性质(或者不能用金钱购买)、但包含着某种特殊信息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