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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事 白鹭成双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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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姑(第1页)

裴御史度了个古今罕有的新婚夜,其中难言不必多说,后晌已是心旌摇曳,神思游离间甚至念了段孺子歌。

翌日顺天门晨钟于旦风里响过一遍,曙光方明时刻,他便被长公主无情放逐至颐山房。

颐山房距离怀麓院,中隔桥榭亭廊,假山嘉木无数,乃是整个长公主府离主殿最远的一处。

府上众人眼瞧着新驸马的长随来回奔波,指点着侍卫将书奁衣箱等一应物什趟趟来回运至居所。

心下皆对这失宠驸马有了计较。

裴时行倒是宠辱不惊。

又或是他尚未自昨日大婚的光彩中清醒过来,殊不知贵主情薄,自己已是见捐秋扇。

他身为京官,不算程期足有九日婚假。

及至午后,待道清操持着归置完毕便安然在颐山房住下。

倒未同外头那些普通男子一路货色,百般纠缠作态。

只不知是否是蓄意而为,居家期间,驸马爷打扮得尤为显小。

锦衣玉冠,博带广袖,不似官场中人,倒像是书院里头白衣翩翩,不谙俗尘的小公子。

元承晚眼瞧裴时行花枝招展在她眼前招摇两日,终于不耐烦扰。

可不待她发作,却先有远客来到。

正是驸马爷的双亲并幼弟。

裴氏身为烜赫数百年的世家,自然蕴养深厚,门下子弟钟灵毓秀。

纵裴时行兄弟二男青出于蓝胜于蓝,其父裴矩亦堪渊渟岳立、气度高华之誉称。

裴时行的母亲出身河东柳氏,极明艳的一个妇人,生来面貌秀美,望之并不显年纪。

元承晚觉裴时行更似其母,母子二人眉眼尤肖。

柳氏面上喜色最甚。

昨儿个一到官驿落脚,她便紧赶着递了拜帖。

待今日平旦随裴矩诣阙归来,柳氏旋踵即来登门拜访。

她盼亲睹长公主风采已久,如今佳儿佳妇并立,心头喜意开花,只觉真真是一对玉人儿。

裴氏夫妇携幼子入主殿见了礼,元承晚受下一礼,又亲自下座来搀:“君舅君姑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柳氏笑凝着称心儿妇的眼中飞快闪过什么。

下一瞬忙应道:“多谢殿□□恤,臣夫妇一路膂力驽钝,未能亲贺殿下与驸马新婚之喜,万望殿下宽恕。”

她同裴时行的婚事的确办的急,真要论来,这事还是她二人之过。元承晚自不能与长辈计较,款言带过便罢。

众人在一堂寒暄几句,元承晚令裴时行陪裴矩歇休片刻,她则赏脸陪柳氏至水榭游览小坐。

柳氏生育过两子,方才见长公主起身便觉出一丝异样。

眼下与之并肩同行,观她步态徐缓,跨距短窄,提步登阶时偶或以手掩腹。

立时心下一沉。

河东民风淳素,她倒未有设想过长公主腹中子不是她亲孙这一层。

只在心里连连暗叹门风不端,怎就叫长子不过离家几年便染了坏性儿,学会这般轻薄授受的做派。

又骂裴矩多嘴!

儿子大喜他偏要阴暗揣疑,这下可教他说中了,行儿可不就是惹了风流祸,且还惹的是皇家女。

公主曾有孝勇美名传遍周朝,又是天子亲妹,地位尊崇。

眼下柳氏最怕便是,这风流债恐怕都不是近前惹的,或可溯至四年前,连行儿如今的官职都不是正经考学来的。

她莫名联想到那等凭好颜色出入权贵幕府,以身鬻爵的无知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