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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第1页)

别崇拜她,甚至觉得她特别的牛逼,偷看洛飞飞笔记的时候我就一个心理,想着要是将她那些话偷学一些,那样子我不仅可以更新一些比较霸气的个性签名,我还可以在米舒面前臭屁了的,毕竟学渣之间偶尔也会洋洋得意的展示出自己博才多学的一面,然后翻翻白眼鄙视对方的无知,只是那时候的入世不深道行也还浅,所以我并不能去理解洛飞飞笔记本里的至理名言。

她在笔记本记录过这样一段话: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棵种子,只是因为灌溉它的养料不同,所以它也就长得千奇百怪。

那时候我就在想,人心里的种子到底是什么呢?是南瓜籽还是西瓜籽,是自己种进去的,还是与生俱来的呢?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样的种子是谁都有的,而且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用来浇灌种子都养料不一样,有善良、嫉妒、仇恶、甚至是怨恨,而我心里那棵种子,早就在那一场大火里,被名为仇恨的养料给浇灌着。

混合着之前的胆小、懦弱,那养料的成分真是越来越丰富。

洛飞飞还说,被浇灌的种子不一定就会生根发芽,有的人定力强,所以他遏制了心里那棵种子的生长,就算长了,你也很难从外面推测出他心底到底长了一颗什么样的植物,你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养料去灌溉的,更不会知道那是一株藤蔓,还是一颗歪脖子树。

后来我想,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契机的吧,养料不充足,种子便没办法生根,而我心里的种子已经不是种子了,它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养料灌溉成了一颗巨大的毒瘤,在多一点点,它就会破解,然后生根、发芽。

我只是不知道,坐在张技床上的池瑶,她会洒给我一堆的发酵粉,发酵出那些名为怨恨的养料。

我跑到张技那间台球室的时候吴江正坐在门口,他低着头不看我,店里一片狼藉,散落的,是让各种编着号码的小圆球。

我问他,池瑶呢?他指了指我身后,张技曾经住的屋子,抬腿就要走,吴江就吼住了我,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说池贝姐,你之前是骗我的,张技哥再也回不来了,对不对?

他再也回不来了,对不对?

对不对?

对不对?

他再也回不来了的。

吴江把头埋在胸口,我只看得到他的肩膀,随着他哭泣的声音,在抖个不停。

我感觉腿有些软,身体有一瞬间有一瞬间的摇晃,我骗不下去了,我骗不了吴江,也骗不了自己了。

那次从C城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吴江,说张技和池瑶在C城相亲相爱的,暂时不会回来了,原谅我没有办法说实话,因为我自己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张技已经埋葬在了那堆火海里,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池瑶回来了,那些纸再也包不住火,所有的谎言,都有被拆穿的一天,所有的真相,也都会被时光的洪流冲出水面,以前我总是问洛飞飞,为什么很多事情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呢,洛飞飞回我,很多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很多时候真相被掩埋为未必是坏事,而大多数时候,在真相付出水面的时候,那些悲伤也都是相伴随行的,就像一个人在脱下衣服之前你不会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疤,而那些疤到底还痛不痛,也只有当事人才会清楚。

见到我出现池瑶被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她安静的坐在张技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那本被张技上了锁的相册。

看着被砸烂的锁,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那本相册张技从来不让别人碰,我的怒气再也隐忍不了了,我问她,池瑶,你怎么可以那么贱呐?

你怎么可以那么贱呢,我可以不计较你煽风点火让池伽然将我赶出家门,不计较你将吴巧儿发展成你放在我身边的眼线,甚至可以不去计较那一切,那些你曾经将我逼进沼泽地过往,可你怎么可以那么贱,为什么不去放过张技呢?

张技那么爱你!

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你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呐?

泪水无声滚落,像是没关住的水闸,完全控制不住,那是第一次,我没有在池瑶年前忍住泪水。

我又一次想到了鱼死网破那个词,我有一种想要将她撕碎然后扔河里喂鱼的冲动,整个人扑向池瑶,可是池瑶的那些手下将我摁住了,我没有心思去看他们是不是长得比较壮,头发挑染的又是哪一种颜色,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池瑶,看着她如何优雅的放下她的二郎腿,又如何将那本相册狠狠地甩在我跟前。

池瑶画着精致的妆容,相比一年前更有女人味了,她上前一步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距离太近,我甚至听到了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妹妹啊,张技毁了我,那我就毁了你,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啪的一声巨响,那是手掌与脸皮摩擦的声音,我的脑袋被大力带到了一边,耳朵里有各种嘶鸣声,她大力的摁住我的脑袋,迫使我看向那散落了一地的照片。

轰的一下,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那些彩色的相纸上,印的都是同一个面孔,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池瑶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她说池贝,张技愿意牺牲自己护你周全,你怎么就忍心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呢,你应该去死了的啊!

我想起好多年前,举着单反的少年对我说,小贝,看这里,笑一个,再笑一个。

你站那边去,采光比较好。

来,再来一张。

那一年初三毕业,张技举着他的单反说,小贝啊,别人毕业的时候都是要照很多相片的,我先帮你照,等会儿你再帮我照。

十四五岁的少年,都有着最最纯粹的笑脸,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干净,我也还留着黑色的长马尾,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张扬,只是那些面孔,如今看起来是那样的陌生,像是隔了好几个世纪。

闪电划过长空,之前还阳光高挂的天瞬间变了脸,黑压压的乌云齐齐聚在了一起,像是参加什么盛大的晚会,那黑色的长裙厚厚的,像是吸够了水的海绵。

池瑶的声音又拔高了几个度,池贝,你那么喜欢张技,那他受过的苦,你是不是也应该感受一下呢?

那时,我才看清楚步步向我逼近的池瑶,她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注射器,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闪电又一次划破长空,她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她说池贝,这可是张技用过的呢。

突然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电在闪,雷在鸣,狂风拍打着窗户似乎在怒吼,我似乎听见吴江从楼下冲上来的声音,他的步伐带着焦急,声音带着颤抖,他在喊着池贝姐,你们放过池贝姐,那声音先是清亮,而后变成嘶哑,最后终结在一声闷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