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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第1页)

我大陈交恶!何况最近两国关系正是融洽,边界上也有些日子没起冲突了,黎国与滇国不同,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做这种事!而且二殿下若真的要求黎国出兵,必定要给他们许下天大的好处,韩雷又怎么肯!”

她这理由说的牵强,可惜她又实在解释不清楚。愁眉苦脸的样子倒让韩君澈和韩霁看的好生不解!

“明日请黎国使臣进宫,安阳公主也到年龄出嫁了!”韩君澈双眉紧蹙。

“父皇要让雪儿去和亲?”韩霁大惊,“雪儿体弱,怎能去那蛮荒之地!不如另选宗室女……”

“身为皇家女儿,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韩君澈摇头道,“不拿出诚意来,怎么稳住黎国!”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程羽彤苦涩的道,她听韩霁说过他那小妹妹韩雪的事情,没想到竟会要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去和亲!男人的战争,一定要牵扯上女人才算完吗?

“樱儿说的对!”韩君澈瞅了韩霁一眼,“霁儿你心太软了!要成大事需不拘小节!何况朕听说那黎国太子也是一表人才,肖勇善战,年纪也轻,应该配的起雪儿!虽说是和亲,可那黎国自当奉雪儿为太子妃,也不会委屈了她!

程羽彤无奈的撇嘴,又便宜了萧烈了!

“如果这个孽子失去了外族的帮助,那么他还有什么可为?”韩君澈突然向韩霁问道。

“二哥一向不简单,”韩霁淡淡的答道,“朝堂上有一多半臣子都在二哥的那边,若要拿住二哥,还需要一个好的名头。”

“最好是兵不血刃的就先将孽子拿下,那就一切好办,”韩君澈一口一个孽子,听的让人遍体生寒,“所谓罪名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程羽彤轻笑道:“帝皇家若是要定罪名,只需‘莫须有’三字,”她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所谓‘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二殿下与皇上既是父子,更是君臣,自然也要遵守这一条。更有一句话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通常会被刻意忽略,但需要的时候不妨拿出来用一用……你们看着我干嘛?”

她语带嘲讽,不过是说顺了嘴,却没想到话音未落,就见那父子二人都死死的盯着她,眼神极其复杂,韩霁更是神情有些骇然,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韩君澈突然大笑道:“好……好……霁儿,你的眼光不错,樱儿的资质,担当国母绰绰有余!”然后他不顾程羽彤和韩霁的古怪神色,又道:“樱儿这一席话,足可载入史册,更是令朕茅塞顿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哈哈哈哈,有这两句话,治民不愁矣!”

这些话当然足以载入史册,这本来就是史册上写着的么,浓缩了上千年封建帝王的智慧,自是字字珠玑!程羽彤听的眼皮直跳,她不过是将那几千年的封建残渣随口说来,却被韩君澈奉为治国宝典!唉,看来是她一不留神害了陈朝的人民啊!

“樱儿若身为男儿,定非池中之物!”韩霁只是含笑附和。

程羽彤白了他一眼,心道还好我是个女儿身,你这半死的老爹还愿意将我配给你当皇后,要是男人,只怕他已经要考虑灭了我了吧!

只是他们这神色间的一举一动到了韩君澈眼里则当成是眉目传情!他原先就以为程羽彤是被迫进宫,其实心思是在韩霁身上的。既然他俩有情,程羽彤也证明了自己有资格当好一名皇后,他也乐得撮合二人!

“樱儿惊世之才,不妨说说怎样来拿下那个孽子!”韩君澈挑高了眉毛,一副期待的样子。若不是见他面色有些苍白,程羽彤真要怀疑他是否真的中毒了!

好吧!反正韩雷已是共同的敌人了!程羽彤侧首想了一想,脸上荡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皇上,四殿下,臣妾的建议是……”

决战(二)

小雪刚至,虽说寒风凌冽,却也是天高气爽。往年这个时候的皇城是最为热闹的,全国各地的贡银都在这时送到京城,外放的官员也都能捞到个几天假回京探亲,顺便也要拜会各部长官,送送礼,跑跑路子——所谓夏季有冰敬,冬天有炭敬,京官不比外臣油水足,也都要趁这个机会捞点外快。后宫的娘娘们也没有闲着,九九消寒图早已挂起,各种紫貂皮、银狐皮的大衣纷纷登场争奇斗艳。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都忙的一溜小跑,将炭盆、暖炉、木柴等添送到各个宫里,偃都的冬天,那是能冻掉人的鼻子的!

不过这个冬天眼看就过不好了,皇宫里所有人的眼中都不再有新年即将到来的喜色,后宫的娘娘们也不敢再穿上那些鲜艳夺目的华丽衣裙。只是朝中的官员们走动的越发勤快了,却也都作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时常下了朝就可以看到好些大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站在大殿前的平台上小声议论着,那异样的气氛任谁也能看出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的确有事发生,而且是天大的事——大陈朝的第五世皇帝、一代明君韩君澈——病危了!刚刚处置完了庄皇后的娘家——全家被发配到边疆垦田——韩君澈就突然病倒了,而且这病来势汹汹,据说太医每日替皇上诊完脉都长吁短叹的,有心人已经开始暗暗做准备,这种微妙敏感的时期,就好象是在博彩,要是押对了宝,那将来的日子就是一帆风顺,若是猜错了形势,那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这次的博彩结果似乎已是呼之欲出——礼亲王府门前天天门庭若市,虽说也装模作样的将轿子从后门抬进,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以二殿下韩雷的人才声望,下任帝王非他莫属!

景仁宫已经成为了后宫最热闹的宫室,自庄皇后去了,容皇贵妃已经成为宫里最尊贵的女人,韩君澈病倒了以后也是日日宿在了景仁宫里,这也变成了韩君澈属意韩雷的又一证明,谁都知道容娘娘是慕容家的女儿,而慕容家与丞相结亲,已是二殿下的忠实拥趸。二殿下的母妃早逝,估计容贵妃大有可能会被奉为太后,自然也是后宫诸人的巴结对象了。

程羽彤这些天被来景仁宫请安的人群烦的已是不胜其扰,却还要做出一副悲戚之相,眼看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天,却仍找不到机会下手,更是心头烦躁!

是的,韩君澈的病倒是她出的主意,也是顺水推舟。韩雷如今已是几乎暴露了自己的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进宫,而据韩霁在礼亲王府周围按下的探子来报,韩雷居无定所,并不一定就住在府里。碍于他在朝廷中巨大的威望,要当众拿人还是有些难度的,而要想悄无声息的把他拿下,只有将他引入皇宫一途。原本程羽彤想仿照“康熙智擒鳌拜”,让韩君澈称病,这样身为皇子的韩雷就不得不进宫请安,否则就是不孝忤逆,也就有了抓他的理由。

这个主意也含有程羽彤的小小私心,韩君澈原本就是中了毒,御医里必然有韩雷的人,韩雷就会以为是程羽彤给韩君澈下了毒,这样对剪瞳的安全也有好处,还不知萧烈与韩雷的交易进行的怎么样了。

可惜她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韩雷的狡猾程度,韩君澈病倒这五日来,韩雷作为朝政代理,本该日日进宫请安,可偏偏闹出了个云州蝗灾来!他就派了礼王妃代他进宫照料韩君澈,自己却跑去了云州,说要亲力亲为,以最快的速度止住蝗灾,救民于水火云云,把程羽彤气的牙痒。云州是慕容敬德的地界,一看就知道是他俩串通好的,却也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这几日不仅有后宫嫔妃轮流到病床前请安,更让程羽彤见到了从未蒙面的安阳公主——韩雪。

安阳公主虽说是韩君澈唯一的女儿,但由于韩君澈一向和子女不亲,而庄皇后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当时的太子身上,所以她向来只和韩霁交好。而韩霁成年以后喜欢到皇宫外的天地闯荡,她也只能孤孤单单的住在静宜宫里和几个宫女嬷嬷待在一起,倒是韩雷还时不时的来看看她,也会搜罗一些好玩的东西给她送到宫里。所以当时韩霁就说雪儿与韩雷还是很亲热的。

程羽彤叹了口气,看着半跪在韩君澈床前的小小身影。这些日子里,韩雪每天不眠不休的亲自侍奉韩君澈用膳吃药,本来就纤痩的小脸更是凹陷了下去。

但她一定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即使是在被告知要与黎国和亲,也不过是轻轻的惊呼了一声,然后立即就沉默了,反而是更尽心尽力的照顾韩君澈。

“儿臣身为皇家子女,也当为国效力!”那日韩君澈的说辞,竟完完全全的从她口中说了出来。想想她也不过才十五岁,人人都想着韩霁遭受了丧母之痛,却几乎没有人想到这不起眼的小公主也在经历着相同的苦楚!

和亲的建议一提出,不出程羽彤所料,萧烈让巴图上书说要派信使回国请旨,表示要慎重考虑,同时也感谢大陈朝的一片好意。这也是程羽彤与萧烈商议的结果——倘若黎国当场痛快的答应了,那韩雷定又要重新考虑方案,节外生枝。

“据本宫所知,那黎国太子仪表不俗,也定不会薄待了你。”程羽彤忍不住宽慰这小公主,她虽强打精神,但那眉眼间的哀愁却是越来越深。这几日韩霁忙的脚不沾地,只好由程羽彤来试着与她沟通。想起她跟萧烈提出要他好好对待韩雪时,萧烈竟露出奇怪而不耐的神情,最后被程羽彤缠的没法子了才勉强同意保证不让韩雪嫁过去后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