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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自然也就不会说,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的做什么呢,难得有能听自己吐吐苦水的人,宴兮性子急躁,裎北又不靠谱,也就弥蒙能听听她的话了。

弥蒙也不看她,径自过去关了火,拿过净峒手里的杯子,又拿了自己的杯子并排排放好,侧侧头看她,“喝什么?”

“曼特宁。”

叠好滤纸放好架子,扬手从柜子边边儿拿下来那罐咖啡,舀了半勺细细撒在滤纸上,拎起小红壶慢悠悠的浇上去。

温吞吞的咖啡苦香满溢出来,净峒接过杯子抿了抿,味道较之自己的口味,淡了不少,她抬头看过去,藏青色棉裙的女子直接将滤纸丢掉换了一张,给自己也泡了一杯,曼特宁的味道叠加,浓郁的浆出苦涩。

将净峒引到流理台侧面坐下,重新回到厨房,弥蒙从柜子上面找出蒸锅,加了些水架在炉子上烧,自己到冰箱那边儿翻腾出几个鸡蛋,在白瓷碗里一个打了一个,加了热水香油和盐拌了,恰好水开,在上面加了篦子,三碗都放上去蒸。

摆了菜板出来,开始洗洗切切,净峒见她不管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什么这么香啊?”裎北从楼上探身,一整套运动服被他穿的一点也不俗气,简单的白球鞋踢踢腾腾从楼梯上跑下来,弥蒙抬眼看过去,三言两语就指使着他出门去买豆浆油条去了。

腾出个盘子把拌好的凉菜盛了,撒了芝麻,滴了香油,细密密的泛着香,弥蒙把盘子推过去,递了双筷子,净峒接过来,夹了几筷子,只觉得萝卜爽口,黄瓜脆香,忍不住又吃了几口。

“说吧。”弥蒙冲她眨眨眼,净峒一愣,想了想,把昨晚的事儿细细的都说了。

“你们两个的事,自己恐怕最清楚。”弥蒙看了看她,自顾自的打开蒸锅盖子,用筷子试鸡蛋糕的软硬,盖了盖子关了火,“我倒觉得苏徵钦不是那种人。”

明净峒眼底一亮,没再说什么,起身准备过来帮她,弥蒙也没拒绝,让她净了手却不让她做事,只是让她把桌子摆了,几碗滴了酱油的鸡蛋糕上了桌,莹黄上染着浅浅的酱色,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玄关锁扣一响,弥蒙的目光就追了过去,净峒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果然是裎北回来了,他脱了外套,一脑袋的薄汗,弥蒙上前接过大袋的油条和烫手的豆浆,打发他上楼换衣服,忽略了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明净峒舀了一勺酱油淋上鸡蛋糕,再横三竖四划开拌开,勺了一块放进嘴里,细腻柔嫩不用嚼,她抬头看看正在收拾厨房的弥蒙,微微笑了,迎着光,她的神情凄婉安静,“也许,我根本就不爱他。”弥蒙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大门被狠狠的踹开,冷风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净峒一看见闯进来的熟悉身影,脸色唰的白了。

弥蒙被吓了一跳,手底下一抖,小红壶里刚沸的水溅在手背上,烫红了一大片,她皱了眉,咬咬牙根,没出声儿。

质量上乘的玄关门被踹出一个浅浅的脚印,苏徵钦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脏兮兮的站在玄关口,一看就是听见了净峒刚刚说的话,被气得脸色大变,眼底红彤彤的直冒火。

“你说什么?”他大步流星的冲进来,站定在净峒面前,冷着脸,“再说一遍。”

净峒没见过他盛怒的样子,也被吓得不轻,但昨晚的事从脑子里一冒上来,她就一点儿也不害怕了,心里只觉得寒津津的泛着凉,不由得也冷了脸色,“谁让你进来的。”苏徵钦本就在盛怒之中,被她一句话一刺,拳头就攥起来了,气得快要倒地不起了,净峒却仍旧是那副冷脸色,半分都不肯让,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对峙着,僵持不下。

宴兮被楼下的巨大声响吵醒,套着衣服骂骂咧咧的下来,走到半截瞅到躲在楼梯后面儿的裎北,骂了几句怂,扯着他一起下楼来,揉揉眼睛,才一定睛瞅见楼下的人,就火冒三丈的冲下来,拎着椅子就往苏徵钦身上招呼,苏徵钦硬生生挨了一下,整条手臂全麻了,他咬着牙瞪着明净峒。

椅子歪倒了一边儿,把地板砸出个小窝。

“你来做什么,不是都要娶别的女人了,还来这里撒什么野!”宴兮本就是个野猫性子,昨晚已经气得不行不行的了,又只顾着送自家姐姐回来,一口气硬生生被唐彦拦了,憋了一晚上好容易退了点,这下见着苏徵钦就像点了炮仗,恨不得现在就炸死他。

扑啦啦一阵风响,大门被风一招,砰的一声自己摔上了,裎北见场面很糟糕,连忙冲下来拉着宴兮的胳膊,却被没头没脸的骂了,“你特么还是明家男人么,老姐被人家不明不白的欺负了,你拉我做什么?!”

裎北原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也没听出什么大概来,只当是老姐两口子闹矛盾,宴兮非要提老姐出头,听着这么几句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转头就看净峒,只看着她脸色惨白,憔悴了不少,面色还算淡定,但是手抖得不成样子,他立刻变了脸色,拉开宴兮挡在净峒面前,迎着苏徵钦的盛怒,寒着一张脸。

苏徵钦哪管旁人如何如何,只想着拉过后面躲着的女人好好说清楚,被天大的冤枉袭击了的他只觉得胸口钝痛,怒意更盛,瞪着眼睛,“都给我让开,今天我一定要说清楚!”

还没等宴兮回嘴,一声脆响,一只玻璃杯就在苏徵钦脚下四分五裂,他一愣,抬头就撞进净峒冰霜般的瞳眸里,只听着她冷冷的说,“你想解释,我却没有兴趣听,苏徵钦,从我家滚出去。”

宴兮裎北都是一愣,从小到大从没见过明净峒这个样子,她一直都是温柔柔的笑着的,就算受了委屈也都是温柔柔的样子,裎北一开始还想着先护着人,现在觉出不对劲来了,一定是出了大事,就往后退了退贴着净峒,回头瞪着苏徵钦。

苏徵钦只觉得被脑子里一片黑,净峒何曾这么对待过自己,平时都是笑吟吟的软成绕指柔,连硬话都不曾说过,如今这冰霜样子真是让他心底一寒,正当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弥蒙在他眼前一拦,客客气气的说,“不好意思,我送你出去吧。”

被人莫名一拦,心气儿正恼,苏徵钦正想发脾气,净峒就干脆转身绕紧厨房,不再理他,他看看客厅的狼藉,撇撇嘴,跟着弥蒙灰溜溜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