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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公子君玉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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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而孟公既以黑衣人的身份出现在那小山之上,自是不愿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想来是有苦衷的,但眼下事出无奈,还请公子勉为其难,说给莫大侠听听,也好让他对你少些误解。”孟公子本就决意要说,这时更不加思索,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还得从我一个朋友说起。”莫不凡冷冷地道:“既知说来话长,何不长话短说?”孟公子道:“长话短说,怕说完之后阁下未必能信。”莫不凡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是倘是真话,我自然信你,那些不真不实之语,叫我如何能信?”孟公子也不跟他多辩,向众人一望,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叫宋波,髫年丧父,家境极为窘迫。但他的姑姑叔叔们对其却不闻不问……”叶天明插口道:“这倒少闻,天下哪有这般作姑姑叔叔的?”孟公子叹道:“少庄主不知,那宋波祖母乃为遗孀,后携一子另嫁他人。数年之后,与后嫁之人又生了二女一男,这便是宋波的两位姑姑和一位叔叔了。宋波之父宋公本非姓宋,但从母身在他人膝下,人家又怎容他不去姓宋。宋公一生时乖命蹇,不得那家人善待,家中有粗重之活,都让他去做,而他那几个同母不同根的弟弟妹妹们,却是好吃好喝,无忧无虑。这于宋波祖母徐氏来说,手心是肉,手背亦是肉,都是她亲生的,一般的疼爱,但养法却是天差地远。无奈他丈夫是当家作主之人,她虽心疼大儿子所遭所受,但去说了求了,又有何用,毕竟不是人家亲生之子。偏生宋公之弟少时又十分骄横,常欺侮谩骂于其兄,骂为‘野种’。就这样,宋公寄人篱下,饮生吞声,一晃十几年也过去了。但这十几年里面,宋公可没少吃苦头,受冤屈气。宋公长大成人,就在有人要替他说谋看亲当天,却与他弟弟又争吵起来,原来他那弟弟说道,在他一日未得娶亲成家之前,不得宋公早他成婚。这婚嫁论嫁乃是一人一生之中的大事,其弟这么说倒让宋公急了,他这才说了其弟所言所为是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其弟听了大怒,当即骤起一脚,正中宋公后腰部位,可能是他那一脚踢中了宋公身上哪里要害或是要穴,这一脚便将他踹得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其弟见他久久不醒,也自惊慌起来,生怕这一脚踢死了兄长,只得跑到其父母面前说知此事。毕竟事态不轻,徐氏夫妇听说,急忙赶去,施救半晌,掐他人中,庆幸宋公不久便悠悠醒转过来。”说到此处,只听莫不凡哼了一声,道:“尽说这些废话,与眼前之事何干?”只见方振威向孟公子踏上几步,连忙问道:“快说,快说,后来怎样了?那人后来得以完婚没有?”

众僧虽已将孟公子当作敌人,但听他所说了这么多,也不禁听得入情入境,数中几僧在听之时,不时会喧出“阿弥陀佛”的佛号。此时却也是凝神聆听,见莫不凡将孟公子的话茬打断,心中却盼孟公子能继续说下去。叶天明在听到宋波之父少时悲苦的遭遇时,胸中热血上冲,抱打不平之感由然而生。他此时眼见孟公子所说之言被莫不凡打断,心怕孟公子就此不再说下去了,向莫不凡笑道:“莫伯伯,先前我师祖爷爷与你说了这么一段故事,才有如此事态形势,眼下孟公子在这种情况之下,再说一个真实的故事来,让我师祖爷爷听上一听,却又有何碍?”方振威只道:“正是这话。”转头望着孟公子,道:“快继续说下去啊?”情急意切,尽形于表。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十九章 身赴少林

孟公子向着莫不凡看了一眼,见他梗着脖子背过脸去,显是甚为不悦;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又道:“后来宋公并未能成亲,直托到他三十四岁时,久历刁难,方娶得二十里外村中的一个姑娘,这时他那弟弟早已成婚了。宋公娶这姑娘性子甚急,而他又是个慢性子,二人却也难合到一处,在宋公三十八岁时,二人因吵闹的厉害,宋公负气之下,竟去上吊求死。好在被人发现抢救及时,方得保命,那时宋波方是孩提之龄。但复辙重蹈,在宋公四十二岁之时,又去上吊寻死,却亦未得成,终于在宋公四十四岁之时,一根绳子吊死于自家横梁之上,直挺挺的挂在那里,撇下妻与子,长眠地下。那时宋波方值始龀之龄。”他说到这里,神色黯然,众僧不约而同的众口同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方振威拍着大腿叫道:“咳,这人恁的想不开,真可怜了这对母子了。”言下不胜惋惜,感慨万端。他顿了一顿,忽又道:“但不知那傻小子之母后来可曾再醮么?”孟公子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叶盛道:“想必她闻得其夫在寄人篱下种种不幸日子,前车之事,后事之师,为避其子宋波亦有其父遭遇的可能,这才宁可苦了自己,不愿再嫁。”孟公子道:“正是如此。”又道:“也正因为如此,农家少了主力,日后万事当真千难万难。如今之世,古道不复,现今的乡村农家哪里还能如老子提出的小国寡民那般和睦相处,便是两家交好,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为了相关的些涓未利益,不是勾心斗角,便是明争暗斗。便是一家人手中短缺,向邻家去借件犁头锄头之类,所得亦是诸多搪塞推诿之词。自从大禹之后,其子启做了华夏第一个君主之便,人心便古今如一了,古道再不复了。现今之人就是见不是人家比自己好,不少人见到人家越好,越是眼红,这话不只是狃怩于农家琐事,在武林之中,亦是如些。后来有些人自知眼红也是无用,就成羡慕了,这才想到去巴结讨好,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等所行所为,以图能够谋取私利,如此时日一久,人们便懂得了互利互用。也就是这样,人们的眼睛都是往上看的了,不及他的,他自瞧你不起。因之宋公殁后,宋波与其母苦境挣扎,只求温饱尚是难能,连其叔姑之亲尚是冷眼旁观,不予相助,何况旁人。他母子二人处处遭人白眼;宋波自知在家难有出头之日,在十八岁时,辞了家中老母,独个闯荡江湖,以谋出路。这时他的母亲已是两鬓苍苍。她生怕儿子只身在外,难以长久,若在外面呆不下去了,还可以回到家中,起码还有个住的地方,这才守在家中。也就是这样,宋波在半年之前遇见了我,我们却结成了管鲍之交。”叶天明听得心中热腾腾的,不禁说道:“孟公子,你那位朋友现在何处,不知你可否给我引见引见,也好认我跟他认识认识。”孟公子见他神色真挚诚恳,知他起了恻隐之心,说道:“好说,他日得空自得与少庄主引见。”转头向莫不凡瞧去,道:“宋波之人,莫大侠还记得么?”莫不凡因在双香楼中被化名为春兰的孟萍拒却之事,如何能不记得宋波,只是他此时不愿提及此事,更不耐孟公子的旁叙博述,只哼了一声,当即闭唇不语。孟公子见了,也不理会,眼望众人,续道:“宋波背井离乡,只身在外,正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他一个身无所长之人,在外谋生自是极为艰辛,后来遇见了一个叫孟萍的姑娘。这姑娘性情刚烈,与他却也心意相投,也可说他二人是两情相悦。宋波对她很好,这姑娘也没嫌先前宋波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两人就此相恋,汉朝卓文君有句‘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正可用在那时他二人的身上。只是世上不如意事十居*,世道又多有残酷无奈,在苏州这等繁荣昌盛的花花世界中,无财无势,一只狗都活得比人快活。孟萍她又是心高心傲之人,一心要多攒些银两,开家自己的店铺,她听说陪酒之女赚取钱财极为容易,与宋波商量了,要去做这行,以期尽早实现心中想法。而宋波平日万事容她让她,对她百依百顺,她既已提出了,那自是劝她不住的了,只得含泪答应。孟萍这样做其实也有好处的,只是利大于弊,利是一两年便可以赚足银两,开起店铺来,弊是那地方可说的上是一个最大的染缸;而她为人心意不定,极易动摇,这才有了往后他们之间种种可悲可叹之事。她去了才知道,要赚那虚情假义之财又哪里那么容易,那些花钱寻开心的大爷们又是哪一个是好应付的。孟萍在那呆了十天未到,心中委屈,就已数次落泪。她也曾想放弃此行,另作他图,但想到陪酒女赚钱却是快的,又紧咬牙关坚持了下去。后来她时常受人相邀相扰,宋波为此苦恼不尽,却又无可奈何。唉,说到底,也怪那孟萍毅力不坚,见惯了大贾富商、江湖英豪之后,不觉中已是心意大变,眼高过顶了,竟对宋波有了嫌弃之心,最终弃去前约,离宋波而去。只是她亦是一个难忘旧情之人,二人分开之后不久,她实觉割舍不下,便又与宋波合好。但她眼界既高,心中既傲,心中所思所想再难如从前,他二人过不多久,孟萍故心复萌,又是劳燕分飞了。可怜了宋波,如此竟是三番五次,分分合合,分时他伤痛欲绝,合时欢喜不胜,于他来说,当真如*两重天,让他大喜或大悲。我知道这些事后,便在前不久买下双香楼,送于宋波,由他二人其营,也算偿了他二人所愿,希望他二人能就此安安稳稳的,莫再起什么波澜。”

叶盛不由得叹了口气,喟然道:“这女子心性却是不定,反复无常,倒也叫人为公子那位朋友忧心啊。”叶天明道踌躇半晌,道:“倘若公子你不送他二人一座酒在,我想以那姑娘的心性,她与宋波迟早还是要出问题的,哪里还谈得上什么百年好合。”他说这话之时,神色中不禁露出鄙夷之色,自是心对孟萍的了。叶天明稍一顿,脸现歉色,道:“在下失言,还望公子莫要相怪,只是……只是我说的未必便有错了。”孟公子凝神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我此举之意。”

方振威不甚明白男女聚散之情,人性揣度之理,与这些话浑没放在心上,见他们在这事上说个不休,当即向孟公子道:“那晚你如何会扮作那黑衣人;在那小山之上的?”莫不凡早已听的老大不耐烦,只是不便打断,这时听了方振威来问,立即凝神来听。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章 身赴少林

孟公子道:“我在送双香楼给宋波之前,便已是每日如此,在中夜之时,教些拳脚功夫给他,如今他已将我的一套掌法学全,只是未能融会贯通。”叶天明道:“那你何不明教,却暗里费那多麻烦?”孟公子微微一笑,道:“我若让他知道是我在教他武功,他日后对我不免生有敬畏之心,如此一来,我们兄弟之情岂不打了折扣。因之从始至终,他一直都不知那教他武功的黑衣人就是我,而我又是装出一副苍老的声音,故而他竟称我为前辈。”说到这里,不禁一笑。方振威恍然道:“原来如此。巧的是那郑婆盗玉之后逃向那里,撞上了你,这是她的不幸。嗯,你方才说你教那傻小子的是一套掌法,但不知道是什么掌法,想来也是挺了不起的一门功夫。”叶天明也不接他话,却道:“莫伯伯,孟公子他说了这么多,可知所为何来。”莫不凡淡然道:“自是要显的足凭足据,好取信与我。”叶吴明道:“不知莫伯伯心中所疑可得释然么?”莫不凡道:“此疑非彼疑,此疑虽释,可彼疑难解。”

言以至此莫不凡仍如此说法,叫叶盛父子、孟公子不禁叹了口气。孟公子道:“我话已至此,你不相信却如之奈何?多说无益,唯有枉自焦心伤神。”走向众僧面前,道:“去南少林吧,这就动身。”众僧见他如此爽快,不禁面面相顾。褚性僧走了出来,道:“施主既问心无愧,这便请吧。”孟公子回头望了一眼叶盛父子,抱了一拳,便不打话,迈步便行。众僧紧随其后,莫不凡向叶盛一抱拳,也不打话,转身也去。

孟公子想到柳月儿、叶如婷在醒来之时,便见不到了自己,定十分焦急,不禁心下抑郁起来。没走多远,忽见右边远处一人快步奔来,正是柳月儿。

柳月儿快步近前,满面愁忧之色,先向莫不凡众僧看了看,旋即趋至孟公子跟前,满是关怀,道:“听说他们要抓你去……”孟公子笑道:“你还记得那早日替郓城三虎其二解毒的那位心海大师么?”柳月儿一愕,道:“嗯?哦,记得啊!”妙目圆睁,好生不解孟公子突出此语之意。孟公子道:“心海大师早已归寺,他慈悲为怀,知道我体中有奇巨之毒,回去之后依就挂念于我,如今思得解毒之法,要我前去替我驱毒,正巧我又有一事,须得去一趟南少林向他交待。”柳月儿扁起小嘴,埋怨道:“你就爱骗人,先前要为叶姐姐驱毒,以言语骗他,现在又来骗我,你当我不知道么?”转头看了一看莫不凡,道:“他认为他儿子是被你害死的,这才请来众僧要拿你回去问罪,要给他儿子报仇,对么?”孟公子只道他尚不知此事,却不料她不知如何已经知道了。柳月儿接着道:“是叶姐姐差人来告诉我的。”转头四处一望,奇道:“怎不见叶姐姐?”孟公子寻思道:“叶姑娘她尚未醒来,怎会知此时之事,莫非是有人去告诉她了。”便在此时,远远地又走来两人,却见叶如婷带着一个丫鬟来了。

柳月儿见了,朝她招手叫声:“叶姐姐!”不多时,叶如婷已来到孟公子跟前,只是她神色却显黯然。她看了看孟公子,又看了看柳月儿,心中纷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柳月儿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道:“叶姐姐,你比我早来,怎地现在方到。”叶如婷向她看了一眼,也不答她的话,随即又向孟公子瞧去,甚是关切。孟公子知她为己担忧而难过,向她微微一笑,向柳月儿道:“她身子刚复,又没武功,脚下自是没你快速,比你晚到又什么奇怪。”柳月儿道:“那倒也是。”

过了好半晌,叶如婷终于开口说话了,对孟公子说道:“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是我害的你,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几经辗转,落成这般地步……”说着语音竟已哽咽。孟公子微笑道:“人自有命,这又怎能怪你?”叶盛父子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上前与她说话,见此情景,更觉对不起孟公子。叶如婷垂下头去,强行掩住欲出之泪,道:“怪我,是怪我。”孟公子微笑着摇了摇头。三人就此沉默半晌。莫不凡上前看着孟公子,淡淡地道:“该启程了。”叶如婷知孟公子此去祸福难料,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在眼中直打转,尚未待孟公子回话,已道:“我不要你去,我不要你去。”柳月儿见她如此,勾起伤情柔念,呆呆的望着孟公子。

莫不凡眼见如此,生怕节外生枝,向叶盛看去,讷讷道:“这个……这个……”叶盛当即上前,对叶如婷道:“婷儿,休要使性……”叶如婷抽噎道:“莫云不是孟公子杀的,真的不是他杀的,爹,你别让他去少林寺,求求你,求你了爹,别让他去好么?”叶盛叹道:“婷儿,孟公子他是定要去的,不然他难涮清白之名,你懂么?”叶如婷摇头泣道:“女儿不懂,女儿只知道他此去凶多吉少。”孟公子见她对己已关怀至斯,心中好生感动,劝道:“叶姑娘,你别这样,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叶如婷眼望孟公子,唏哩哗啦的已是泪流满面,连方振威见了也不忍,上前劝道:“乖孩子别哭,方爷爷答应你,他此去少林,决少不了半根毫毛。嗯,这样吧,这番我陪他同去,一路照料与他,你可放心么?”此言一出,闻者无不讶然,像他这样的一位不受世俗礼节羁绊之人,竟会愿意陪同一个互不稔熟之人上路。孟公子心生感恩,叶盛三父女、柳月儿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