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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他们所定居的大封村是个猎户村,村后便是从京都一直延伸过来的北古山,山中鸟兽颇多,自李寒山和李山拾长大后,师徒三个便靠打猎为生,至于他们长大前,则是靠李道人一张嘴皮子活着的。

以李山拾现在的能力,猎鹿擒野猪只是小事,毙虎杀熊也是甚易。自然不用起这么早去打猎,只是二人多年来养成的晨起练功的习惯罢了。

李山拾整理好衣服,顺手拿起门后的钢叉,却见李寒山还在床上坐着,便问道:“怎么了,师弟?”

李寒山本来想说自己不太舒服,转念一想,说道:“我今天不想去山里了。”

“为什么?”李山拾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寒山白眼一翻:“我今天偷懒不行?”

“呵呵,”李山拾笑道:“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去了。”

李寒山趴在窗口看师兄迈出院门,马上下床穿鞋,跑到师父的房前,悄悄拨开了门栓,蹑手蹑脚走到师父床前。

李道人这会儿睡的正香,一张黑脸在黎明的黑暗里,“真像一头熊啊!”李寒山心底默默念叨。看师父压根没有要醒的意思,李寒山再走近一步,伸出手去拉住被角,猛的一下扬起了一床大被。

此时虽是晚春,黎明时分仍是有些寒意料峭,李道人睡觉又有亲近自然的习惯,被窝包裹的暖意瞬间消失,几乎在同时,李道人睁开了双眼。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床前,努力睁大了双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看清那张笑眯眯的脸庞,李道人立炸:“李寒山,你到底想干嘛?!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师父,今天带我去京都当个伙计吧?”

“你!什么?当什么伙计?你又想搞什么把戏?”李道人五官几乎拧成了一个煤球。自己从小太宠他了,那个做师兄的更不用说,这才让他这么不知道尊师重道,真是自作自受。李道人心下懊悔不已。

李寒山收起来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师父,今年国学院招生,师兄又不肯去。我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我们,哎,哎,您别扔鞋啊,主要是放心不下我……”李寒山躲过了师父的一只臭鞋,继续说道:“师兄是放心不下我,觉得到了国学院不能经常回家,如果我去了京都当个伙计,他应该也会去京都吧。到时候劝他去国学院就容易多了。”

听到这话,李道人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披上了道袍,脸上也浮现出些慈爱之色来,说道:“寒山,你师兄,对你真是很好。他之所以不去国学院,一方面是为了想照顾你,另一方面,却是不愿意把你拉下太远,如果在这大封村,以他的能力保护好你绰绰有余,去了京都,万一他天选的身份被人得知,天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师兄嘴上不说,可是我心里都清楚的很,你们师兄弟,唉……也罢,今天便带你去一趟京都吧!”

大胤京都横岭天城,是大胤最大的城市,它位于北固山侧,背后是一道极深的山谷,外人绝难进入,另外一面则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大胤自建都横岭天城以来,尚未有人能从外攻入过。

李道人与李寒山顺利入了城。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商量过,还是找个酒楼做伙计,毕竟李寒山在做菜这件事上,确实有些天分。

师徒二人入了城打听了下,听说仙鹤楼在招伙计,便径直朝仙鹤楼而去。

这仙鹤楼在京都屹立已百年之久,听说连店名都是前朝大学士刘汉林所提。在京都也算数得上的酒楼。一桌“全鱼宴”更是令无数文人墨客流连忘返。

到了仙鹤楼前,李道人让寒山在楼前等着,自己先去找老板问问看。说完整整自己的新道袍,抬脚进酒楼了。

李寒山站在酒楼旁,仔细打量了下,只见这仙鹤楼上下两层,门面和普通酒楼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那牌匾比平日所见要大一些。牌面刷的黑色底漆有些脱落,但并不显破旧,倒是颇有古意。李寒山不太懂书法,也能感受到仙鹤楼三个大字写的龙飞凤舞、恣意飞扬。单论这三个字,李寒山就有了在这家酒楼做伙计的**。

师父上去好一会儿也不见下来,李寒山百无聊赖之中四处张望;这街上人流往来,小摊商铺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吃饭的喝酒的品茶的,卖胭脂的卖绸缎的卖武器的,杂耍的卖艺的捏糖人的,一时间让李寒山眼花缭乱。

李寒山眼睛一亮,看到一个牌匾。

“咦,前面好像就珍物楼啊,听说里面大冲山的珍兽,天碧海的海产,各种宝物矿产武器法宝应有尽有。哥哥的弓箭用了好多年了,一会儿求师父再给他买一把吧,师兄肯定会很喜欢。”

想到这里,李寒山一双眼睛笑开了花,本来就清秀的脸庞这会儿看起来,更是讨人喜欢。

正想间,前面人群中走出一白衣少女来,身段并不太高,却是玲珑有致,可惜面上却带着面纱,看上去很是有些不合时宜。大胤民风颇为豪放,戴面纱的女子极是少见,李寒山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女子却是径直向李寒山处走来,李寒山不自禁的有些紧张,虽然知道并不可能,心里却隐隐有些渴望这女子真是冲自己来的。

戴面纱的女子真的在李寒山面前停下了。

李寒山默默咽了口唾沫,想开口说些什么,微微张了张嘴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位小哥,请问大学士府怎么走?”

这声音一出,李寒山瞬间仿若被九天之雷轰中。

“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声音?”李寒山激动想到,这声音温润之中透着些少女特有的俏皮,就像蝴蝶触须上淡淡的花香,清晨草叶上晶莹的露珠,李寒山瞬时有些恍惚起来,不自觉深深吸了口气,稍稍镇定了下,努力摆出他自认为最和善又帅气的笑容来,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面纱后的少女一听,重重跺了了下脚,小声说道:“惨了,又迷路了,这下父亲又得骂我了……”

声音虽小,奈何李寒山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这让他入迷的声音,这声音入耳后,他仿佛看到了面纱后一张微微撅起嘴唇的少女面容,配上这在他心里不啻仙乐的声音,正值青春年少的李寒山,在这人流交织的大街上,竟有些意乱情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