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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有没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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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帕恕!?br>

深夜,休复常在那里放歌,不流行而有意味的一些歌。有时放有声小说,幽缓的背景音乐,怅然的声音,讲述着简单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勾起明夷久已疏离的记忆。恍惚间,她又回到那些夜半,静寂昏黑的寝室。电台“零点心语”时分,温谦良声音柔和,带着些许倦意。她开始有心等待休复,等待他带来的情绪。女人的不可理喻的爱屋及乌情绪。

台湾的?一次,她听着小说,忍不住打字问。

听过?《21路恋车》。

内地鲜有这么唯美细致的制作。

是。内地商业不算发达,功利味却浓重。相信爱情?

说不清。也许确实存在过某一瞬。

麻醉剂是毒品,还是*?人体需要又易过敏的一剂药品而已。爱情如此。

有道理,也有点残忍。

没有谁有能耐把伤痛加诸给别人,除非那人自己愿意。有点累,我先下了。

网上的时光比现实充裕。每一秒种,足够发生无数次惊鸿一瞥的相遇。同样的,每一秒种,都有无数的人在擦肩。能够长久相对的,总有某种因由。不连视频,不留电话,连声音的遐思也没有。明夷和休复只是打字。

听到这篇小说,就想你或许会喜欢。

你的关照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你应该不会。

你喜欢开始时的轻松适意,一旦进入过程,你就有了厌倦。你宁愿狠心伤人,陷入短时的忧伤。爱情在你眼里,是永远望不到结果的。

你让我觉得舒服。

说安全更恰当吧。因为我们没有过程,都是无望的人。明夷说,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鱼的命数。

全世界在电脑里头喧哗不堪。这一端,一个人的屋子,异常沉寂。中孚昂首挺胸坐久了,头贴到明夷身上。明夷捧着它懂事的脸。宝贝,什么是幸福?中孚看着她,眼神纯澈。

三餐有肉,外带一些骨头,是中孚的幸福守则。志虑单纯的动物容易满足。想不到明天去,昨天的事又差不多不记得。心思只在当下。当下好,就喜悦。不好,一过去也就忘了。它们轻易就能感受到由衷的快乐。

人的幸福是什么?为了一日三餐,累得像条狗,活得像头郁闷的牛。人们一直在策划一种高级快乐,以期诠释幸福。用心良苦,并且始终处于良苦的策划中。

故乡非故(6)

休复:见信好!

今天破例,谈论点敏感话题。报纸上说,性缺失的女人容易罹患癌症。很不幸,我是个严重缺失者。我并不怕死,但我不想死于非命。因此,能步行,我绝不乘车,非乘车不可,我就首选安全系数较高的火车。遇上环境污染,如油漆,沥青,尾气烟尘,我是宁肯误事多花一倍时间,也要绕道走。人的生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鸡鸭兔等弱小动物,才不得不由别人来决定自己的性命。而这本身是可悲的。

倘若,我真的因性缺乏死掉。墓碑上写道:一个干涸的女人,因缺乏男人的滋养而亡。一定会令世人莫名惊诧,狂笑不止罢。但是要化解这一悲剧性命运,却不是有病吃药那么简单。没有情,何来欲?

我还是没有去看我妈,养母。在这个世上,有两个人我不敢见,因为心中有愧。养母是其中之一。不见,就无法解开心结。心结纠缠,便始终不敢见。这就是我的病症所在。

被我伤害的人正在受苦,我又怎么能让自己过得舒服呢?多年来,此念头潜伏作祟。我的人生因而变成浮萍,没有根,没有方向。自我放逐,无所谓得失,无所谓安稳和幸福。这样的颓唐,反倒使我安然。

也许我是一个铁窗外的囚徒,接受心灵的审判,以及来自上天的惩处。

菊刺

酒店高管在晨会上安排五一值班,本来六个部门经理加上行政办主任,刚好一人分摊一天。财务部经理推说已定好机票全家出游,中途难以返回,希望总经理能代劳。但王怀仁也预定了回广东的机票,有心无力,帮不上忙。三个副总正襟危坐,一声不吭。其他几个经理面面相觑。最后通过商讨,无人接手的一天毫无异议地划拨给柳林。

柳林的父亲身体不好,她原本打算趁长假回涪县照料几天。现在1日和4日都要值班,七天假期一分为二,跟周末休息没多大差别。行程难定,她的计划完全被打乱。

人善被人欺。柳林再好的脾气和忍耐力,也不禁气愤难当。她平日鞠躬尽瘁,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想到是本职工作也就认了。岂知法定假期也不得安生,还要替上头承担。要是没有重要私事她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但她一再说明自己情况,那些人全不当回事,只是不痛不痒地笑着。好像他们陪父母游山玩水是天经地义,她照料病中的父亲就是可有可无的孝道。

明夷向柳林再次询问劳动合同的事。她早过了三个月试用期,但合同的影子都还没见到。柳林搪塞说,合同还在制定中,酒店员工都没有签。明夷无心管别人签不签,既然新闻里天天大张旗鼓地宣讲政策法规,自己的正当权益一定要维护。不然有个什么变故,受损害不说,还落个意识淡薄自食其果的讥讽。

她问柳林,你签了吗?柳林半天说不出话。

在酒店,星光电力的编制人员自然合同昭昭,保险齐全。对于外聘员工,上层的意思很明白,人员众多,都是临时的,能省就省了。

酒店精选少量骨干代表外聘职员,签订劳动合同,享受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以此作为例证,拿到场面上应对。骨干的基本条件是必须领班以上职位。这样一来,占外聘人员85%的服务员保洁员等一线通通排除在外。就算有人要闹,只消一句话暗示,是要劳动,还是要劳动合同?大多数员工也就懂得取舍了。

明夷是助理,职位上达标,但是名额有限,够条件的职员也存在激烈竞争。大家在一条船上,救生衣只有那么几件。最终能否签上一纸协议,别的都是次要,决定性因素是看谁的后台硬。主管比领班职务高,但是如果主管的关系网在酒店,而领班的关系在总公司,这个名额无疑就是领班的。柳林虽然没有关系网,作为管理层,又是直接负责人事,她一开始就持有正规合同,算是一个例外。

放假头一天下午,柳林做出一个大胆举动。她没有跟上层协商,让明夷签了劳动合同。她总是看那些人的脸色,谨小慎微,从不擅自做主,以致让人骑到头上来。签合同是她职权范围内的事,悲愤交加的她决定要自主一次。豁出去了。

合同也不是白签,柳林的终极目的还是休假回家、照料父亲。她吞吞吐吐地跟明夷讲她的苦衷,她父亲的病情。

拖拉好久的合同,突然爽快地签下来,明夷也有些奇怪。她听出柳林的言下意,她要她帮忙值班。这像一笔交易,有点假公济私的意味。柳林苍白的脸难得一见地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