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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金光仙草（十三）

&esp;&esp;“你！你你你——”

&esp;&esp;方淮从这人的瞳孔中看自己的样子，头发蓬乱，几年前生的胡须把半张脸都盖住了，真是和野人无异。

&esp;&esp;面前的小青年显然给他吓得不轻，毕竟背后忽然窜出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似的人物，谁都吓一跳。

&esp;&esp;方淮伸手，打算拍拍他的肩安抚他，可惜青年立马后退两步，显然这动作给他的不是安抚而是惊吓。

&esp;&esp;方淮只好道：“我就是这下面的人，如今结丹出关。在屋子里待了八年，没法打理仪表，你不用怕。”

&esp;&esp;青年瞪着眼睛看着他。

&esp;&esp;方淮看着他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倒笑了笑道：“雁姑……你师父在哪里？”

&esp;&esp;他虽然外表粗糙狼狈，但声音清润又略微低沉，像古寺的钟声一样，举止也彬彬有礼。青年总算卸下一点戒心道：“师父在外岛……给毓疏喂食。”

&esp;&esp;“毓疏……”方淮想了想，“哦，是那只独角兽。”

&esp;&esp;两人正说话，只听上空传来雁姑的声音道：“六个月结丹，比我预计得要快。”

&esp;&esp;方淮仰头道：“金丹已成，该你兑现诺言了吧？”

&esp;&esp;“当然。”身着雁翅纹白袍的女子落地，“金光草已经在你手上，要走随时可以走。不过你这幅样子……”

&esp;&esp;她打量了方淮两眼：“也太邋遢了。走出去别给我东南倾丢人。”

&esp;&esp;方淮对自己这野人造型倒也不是太抵触，他从前仪表整洁一丝不苟，不过是从太白宫出来养成的习惯。他低头看了看道：“衣裳还好好的，去池边洗个澡就好了。”

&esp;&esp;雁姑袖子一甩道：“当年仙尊仪容如何的俊朗脱俗，三界众生无不为他倾倒，你身为他的弟子，当然要继承他的衣钵！”

&esp;&esp;“这种衣钵还是算了吧……”方淮黑线，“况且我还没下定决心入你们门派呢。”

&esp;&esp;雁姑冷笑道：“你现在已是金丹期，对一个灵根低下、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仙门的人来说，我可不相信你会舍得把这一身功力废去。”

&esp;&esp;的确……这种力量满盈，身轻如燕，洞观一切的感觉，没有哪个想变强的人不会沉溺其中。

&esp;&esp;方淮低头握了握掌心。怪不得世间无数人想要求仙得道，只有这样，才能脱离凡尘的桎梏，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啊。

&esp;&esp;雁姑转身，同时吩咐自己的弟子道：“榕声，你到池边伺候这方公子盥洗。多少替他把胡须刮净了。”

&esp;&esp;那青年低头应了一声，往台阶上的木屋跑去。

&esp;&esp;雁姑又道：“还有事情要嘱咐你。等梳洗完了，再来找我。”说着身影便消失了。

&esp;&esp;方淮等她走后，试着捻起从前再昆仑学的驾云术。果然须臾间便来到从前浸泡身体的水池旁，只不过第一次用还掌控不好，险些一个倒栽葱摔进池子里。

&esp;&esp;他把衣服脱了，在池子里搓洗一番。不得不说还是清洗之后舒服许多，毕竟池水中掺杂了大量的力气，清洗中将他身体表面和经脉中残存的尘垢也冲走了，令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