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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第1页)

雪晴然端了茶回来,却找不到蕖珊。来不及细想,先将茶送到榻前,摇着夏皇子的手唤道:“流夏,流夏——”

夏皇子睁开眼,喃喃道:“哪里换了身衣服来……”

雪晴然将他扶起,递过茶来:“不是撞到了你的茶么?”

夏皇子却未接茶盏,只凝神望着她,慢慢伸出手来,在她脸上抚了一下,指尖一直顺过颈上,方才恋恋收住。

两人自幼耳鬓厮磨,彼此都未对此虑过,便是在一顶帐子里抢东西抢到天翻地覆,也终归不过一场玩笑。然他此时这一抚,却分明带了许多缠绵意绪。雪晴然不禁向旁一躲,手中茶荡了几荡,脸也跟着有些红了:“流夏,你醉成什么样!“

夏皇子不管那盏茶,伸手来握住她的手腕:“晴然,我就是不喜欢这个镯子。你既然愿意……陪我,为何还要戴着它?“

雪晴然叹口气,一点点抽回手,轻声应道:“这是我早就答应了的。”

“你答应了什么?总不会是答应嫁给他——”

“正是答应了。”

突然的安静。夏皇子慢慢直起身,酒已经醒了一半:“此话当真?既如此,为何?”

话到一半,却不经意看到榻前落了一地的珊瑚珠,凝神一想,顿时全明白了。

雪晴然见他脸上有一瞬间极是惊讶,旋即怔住不动,心里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蹊跷,便又轻声劝道:“流夏,喝了茶醒醒,出去走走。”

夏皇子一笑,接过她手中茶一饮而尽:“我已从梦中醒了,我们出去走走。”

便整顿好散乱衣衫,拉着她往外走,却是朝着宫外的方向。雪晴然说:“我还不能出去。”

“为何?”

“我的簪子……”

她说到一半,连忙咽下,跟着他往外走,一路上谁也不说话。直到了各家车马等候之处,夏皇子才找到雪王府的随从吩咐道:“去追到端木蕖珊的车子,她借了你家公主的簪子未还。”

雪晴然十分惊讶:“你怎知道是蕖珊借了?但她是为了帮我才借了去,这样不好……”

夏皇子说:“你们两个再难好了。此时不要,这簪子就再回不来了。”

雪晴然不懂他的意思,那厢听吩咐的人却已向着两人一揖:“请夏皇子放心,我这就去。”

夏皇子点点头:“你去最好,说不定还能挽回此事。”

玄明得过他许多话,却头一回遇到一句好的,一时颇为纳闷。

这一夜,河上照例有许多灯盏漂流而去。只是两人一如既往到得晚,那些灯多已远去不见。

两人各自放了一盏灯,看着它们去了。雪晴然坐在河岸上,忽然轻声道:“流夏,你每年来此放一盏灯……”

夏皇子在她身边坐下,微微一笑:“自是为云凰。”

雪晴然应了一声,不好再发话。夏皇子微微一笑,自己开口道:“听说我和云凰出生时十指相扣,掌心相连,费了许多功夫才分开。她死的时候,也有许多人以为死的是我。”

雪晴

然猛然回头,正看到他眼中那片一直以来挥之不去的阴翳。云凰辞世多年,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却直到今天还在如此挂念着此事。

正想到此处,忽听夏皇子轻声说:“那时醒来,却见到了你,心中好生欢喜,仿佛上苍又还了我另一个云凰。”

他看着她,挑起一个浓浓的笑:“晴然,我心中从未如此困惑。我究竟该将你当成谁?”

雪晴然心中一惊,只当夏皇子在怀疑她,心虚地笑道:“流夏,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知该将你看做雪皇叔的女儿,横云人仰慕的公主,我最亲近的堂妹,还是我的……”

雪晴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忙牵住他的衣袖,诚心诚意地笑道:“流夏,我虽比不上云凰,却私心将你当成亲哥哥,你若将我当做妹妹,我自然再高兴不过。”

夏皇子回过头去,仍望着寂静的河面:“晴然,你真像个……雪人。”

雪晴然翻身起来半跪在他面前,仔细看着他说:“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就醉成了这样?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夏皇子将她拢到怀里,低声说:“我醉了。”

好一会,雪晴然微微抬起头,看到他流苏似的睫毛静静覆下,竟是睡着了。她想起身,又怕惊醒了他,犹豫了一回,终于老实倚在他身上,不知不觉间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