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十七和年级十八（第1页）

&esp;&esp;月城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大到会有地铁城轨高架桥，却又小到和你有过交集的人你就一定还会遇到。

&esp;&esp;周汝城在高一结束以后退出了她的校园生活，却并没有在她的世界里泯灭。

&esp;&esp;甚至有时候，沉知许在自己亲戚的饭桌上，都能听到有关于这个人的事迹。

&esp;&esp;她面无表情，唐秋雨也是波澜不惊。

&esp;&esp;次数多了，她溃烂的伤口不是愈合了，而是麻木了。

&esp;&esp;至于周洛祺，沉知许不知道他的以后，更不觉得他会有什么下场。

&esp;&esp;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周汝城活着一天，他的影子就能够肆意地漫步在阳光下。

&esp;&esp;有一次她为了找一本冷门的教材，跑到了城市的另一端的书店。在那里，她碰到了周家兄弟和周汝城的妻子。

&esp;&esp;大抵都是清楚了那些事情，这位曾经也曾对她和颜悦色的师母，面容已经变得不友好起来。

&esp;&esp;迎面经过的时候，她轻轻冷哼了一声。

&esp;&esp;周洛祺朝沉知许吹了个口哨，被她扯着耳朵拉过来，“跟这种人多说什么话！”

&esp;&esp;她和周汝城一样，全然不觉得自己的孩子做错了事。

&esp;&esp;反而是沉知许这样为了一点荣辱，就放弃了大好资源与利益的小丫头，很不识抬举。

&esp;&esp;夏虫不语冰，这样的道理，沉知许从前只在书里背过。

&esp;&esp;那一年，她颇为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世界与人性之间的参差。

&esp;&esp;沉知许准备离开，却被眼前的人挡住了脚步。

&esp;&esp;是周洛始。

&esp;&esp;他比从前印象里的模样更成熟了几分，身穿便服的时候，褪去了几分警官的锐气，多了一点文人的儒雅感。

&esp;&esp;沉知许光是看着他的脸，就能联想到周汝城年轻时的样子。

&esp;&esp;两具相似的皮囊，灵魂会有差别吗？

&esp;&esp;他的瞳孔盛满了黑色的愧疚，嘴唇偏白，看着沉知许半晌，也只能说出，抱歉，这样简单又无力的字眼。

&esp;&esp;一瞬间，沉知许心里升起两种感觉。

&esp;&esp;一种是对他懦弱的愤怒，另一张则是对他多舛的悲悯。

&esp;&esp;她曾经很羡慕的人，原来一直长在畸形的价值胚胎里。

&esp;&esp;能够走到今天已经是了不起，她没资格要求周洛始去突破什么。

&esp;&esp;于是摇摇头，快步离开。

&esp;&esp;却不知道，有的牛皮糖粘在鞋子上以后，就再难拉扯下来。

&esp;&esp;周汝城即将担任副校长的那一年，带的是高叁的毕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