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页)
赵铳轻轻触摸着头上的纱布,“我大概还能活多久,爸爸?”
“活不过半集吧。”
赵铳哭丧的脸,蓦地展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如果他的头没有受伤,此时此刻,大概就要捧着肚子,滚在病床上狂笑三圈。
“卧操,曾楼迦!”
赵铳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逸出一串并不成气候的笑音,“我才发现你真是够坏的,咒我死,你好继承我优秀的设计作业吗?”
“我这颗头为你遮风,为你挡雨,为你哐哐撞木桩,你就不怕我真的忘记你!小没良心的,敢说是我爸爸!”
赵铳停止了难听的笑声,因为自己的手背,已经被曾楼迦抓握起来,贴在他那张明显疲惫不堪的苍白脸颊上,像依靠在港湾里的航船,在微簇的波光里温存。
“这是怎么个情况,爸爸?”
“闭嘴。”
“你脸上干干的,真没哭过?”
“闭嘴。”
“迦迦,”赵铳欲言又止,即使曾楼迦从未主动地靠近过自己,突如其来的示弱与摩挲,令人手足无措且心花怒放,但是他还是要说。
“迦迦,你露光了。”
曾楼迦赤膊外穿着赵铳松松垮垮的无扣外套,领口与衣襟上沾满了酱红色的血渍,根本来不及清洗,他就死死守着他一夜,连胸口的白肉上都沾着血点。
赵铳想:跑出门的时候应该挑件带拉锁的衣服就好了。
“闭嘴!”曾楼迦忍无可忍。
起身,弯腰,在赵铳叽叽呱呱地嘴唇上。
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吻。
曾楼迦柔和的眼睛,睫毛扑簌簌地轻眨,明亮的瞳孔里映射着赵铳包成粽子的大头。
“不想脑子变得更笨,可以闭嘴,安静休息了吗?”
“嗯。”
赵铳不敢点头,怕脑子缝了几针的那个地方要喷血。
他慌张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军情,五张病床上宛如凉红薯干一般满满当当地全挤着其他病人,虽然彼此之间用单薄的拉帘隔开,但是难免有人会看过来。
迦迦好大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