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1页)
不过,也有敦夙大长公主低调太久的原因,都让人忘了,她手里还有三万铁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落难凤凰。
这时,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递上一封书信,道:“主子,望春楼景先生来信,请求主子出手保下望春楼。”
当初敦夙大长公主曾赐宁景凤玉一枚,可得三次允诺,宁景在出去之时,就是让人将信送来公主别院。
他不在高位,不知全部内情,但也隐约察觉到这些事情背后是两派势力纷争。
宁景不知道敦夙大长公主是否也会插手其中,若插手,那这件事就不用急了。
敦夙大长公主的立场不需要多想,只要有点脑子就知道她会站在哪一方。
就算敦夙大长公主不插手这件事,求她保下望春楼不会是难事,就算期间自己被抓走,有公主在也不会有危险,所以他才一直在拖时间,等待公主救援。
敦夙大长公主拆开信,扫了一眼,将信折好丢还给侍女,道:“好一出戏,摆驾望春楼,孤亲自前去,看谁敢将孤赶出茶楼。”
她摆袖转身,目光瞥到澹御,懒懒的道:“澹世子无事,不如随孤去看场戏,听个书。”
澹御心里啧了一声,脸上依旧恭敬,行礼道:“是。”
望春楼前,场面混乱不堪,地上有撕碎下来的布料,还有斑斑血迹。
宁景被包围着人群中,他的袖子断了,手臂上还划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一位郎中正替他包扎。
刚刚人群混乱,那些官兵目中无人竟敢真的拿剑刺人,冲在最前方的一位女子被他们刺中腹部,鲜血流了一地,生死不知。
然而,鲜血没有吓退这些人,反而让他们更加愤怒,悲戚。
他们缴税养的官兵,拿着的剑竟是对向他们!
很快,又接连几人被砍伤,宁景将柳静秋扶在一边,上去和陷入癫狂的官兵缠斗起来,以袖子缠住长剑,竟一下制服了两个人。
可他也马上被划伤,那些官兵试图先将他制服,恰在这时,望春楼主带着侍从赶了过来,将宁景救出。
此时,侍从们和官兵对峙着,他们手里拿着棍棒,紧紧盯着官兵,哪怕双手发抖,额上留下冷汗也没有退缩。
望春楼主站在最前面,凝神屏气,脊背挺直,看着对面的人。
在他身边,吴、江、白三位先生也来了,齐齐挡在这条通往望春楼的路上。
谢云叔也被刚刚的场面吓得有点脸色发白,他只是想来以势压人,以德服人,以规矩逼人,可没想真的闹出人命。
平常时候,百姓一见到官兵,哪敢反抗,没想到今天,却是引起了众怒,造成了这样的血腥。
现在见场面稳住,望春楼的人都出来了,谢云叔又压下露怯的神色,冷着脸,道:“赵楼主,你望春楼好大的胆子,竟敢挑拨民众袭击官爷,你可知这些官爷都是州守大人亲信,见其等如见州守!你等对官爷不敬,就是对州守不敬!”
望春楼主直接冷笑一声,谢云叔这是直接把帽子扣给他望春楼了,明明是官兵先动的手,现在竟成了他们教唆民众袭击官兵。
他道:“谢云叔,你空口白牙给谁扣黑锅呢,还见这些动手伤百姓的疯子就是如见州守大人,谢云叔你这是在污蔑州守大人声誉!”
“州守大人可不会允许官兵无故伤人!”
谢云叔一窒,怒道:“一派胡言!老夫今天就是奉州守之命而来,你望春楼枉顾旧规,带头允许女子哥儿这等下贱之人随意进出茶楼,污了茶楼这等高雅清净之地,实在可恶!”
望春楼主反唇相讥道:“我望春楼敞开门做生意,只认银子不认人,何时银子还分个三六九等,香银子还是臭银子,可笑!”
谢云叔被气的发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接连嘲弄,他来时调查清楚,望春楼是玉周城第一茶楼,也是它带头行县令吩咐之事,其他茶楼才效仿。
州守之意就是让他来打压下去这件事,最好能杀鸡儆猴,让其他茶楼都看看,明白以后该怎么做。
而他也得知踏雪楼这些天的事,觉得这会是个突破口,所以先去了踏雪楼,正好遇到鱼卿席公然“反抗”不公,顿时颇为赞赏,而也如他所料,玉周城第二茶楼踏雪楼很快被他“说服”,赶走女子哥儿,向他表态,一定会遵守规矩。
谢云叔预料望春楼不会如踏雪楼这样轻易对付,但没想到让他如此吃亏。
他曾几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谢云叔斩钉截铁,道:“自古茶楼书馆之地就不容许女子哥儿这等孽畜进入,和这等污秽待在一起,老夫都觉得脏了自己的身份!你作为茶楼之主莫非不知规矩,既知规矩还带头枉顾,赵仕和,你不配做望春楼主,今日要么将茶楼里的女子哥儿通通赶走,要么,你这个茶楼从今往后,别想开了!”
他话如惊雷,在场中回荡,身后之人也齐声附和——
“赶走污秽之物!砸了望春楼!”
“女子哥儿不配进茶楼!”
“余只要想一想和这些女子哥儿同在茶楼听书,余就忍不住反胃。”
“砸了望春楼,望春楼不配做玉周城第一茶楼,大家以后多多支持踏雪楼!”踏雪楼主浑水摸鱼,摇旗呐喊道。
望春楼主脸色发白,咬牙切齿,怒上心头,喝道:“你们母亲母父!妻子夫郎!女儿哥儿!难道也是污秽之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