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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李青,你好好考,考中了我给你煮鱼吃。” 赵李青惊讶抬头,对于自家媳妇的反常表现异常惊奇,那女子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咬了口鱼肉。 这次赵李青狠狠点了头。 只是接下来,他便听到自己媳妇说:“好好考,我想要的那些胭脂,还差好些银子。” 这次赵李青便真的只有默默扒饭了。 (本章完)
第169章 叶城,字如晦
(还有一章) 车队行至陵安地界的时候才是清晨,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是完全放松下来,脸上都有了笑意。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在这里已经可以完全抹去,毕竟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大楚的都城陵安。 自古都城都是王朝的中枢之地,历朝历代无不把都城的安危看得十分重要,也就只有大楚,最精锐的士卒永远都在边境。若是只有一两位君主如此做,倒也不惊奇,因为历朝历代也不缺贤明的君王。只是大楚自立朝以来,从未有大楚君王调边军回来戍守陵安的,就算那场国战,也是如此。 才出陵安的时候还是初春,现在又到了盛夏。陵安地处大楚北境,天气自然要比南境炎热的多,不过不同于一年之前,叶如晦现在武道修为达到了第三境,和当年的郭硬境界相同,自然感受不到炎热。 车队前行初时有靖南边军那千骑同行,不过离了靖南州之后,靖南边军便不再同行,毕竟边军作为王朝最精锐的士卒,实则不可随意离开戍守之地,何况是这太平光景,这千骑便越不能乱动了,朝堂上下无数双眼睛看着,都指望着边军犯错,好参上一本。 倒不是靖南侯在官场之上的人缘有多差,只是太平日久,朝中诸多大臣对于边军每年开销有诸多不满,前些年,几乎每个才踏入陵安官场的官员的所做第一件事便是递上对其边军收缩开销的奏折,朝堂上私下称其为敲门砖。 不过随着宰辅大人对边军的态度开始明朗,朝臣都知道了宰辅大人的态度,也就渐渐不去说这件事了。只是这些时日,宰辅大人的新政多受朝臣不满,朝中已经颇有微词。前些日子翰林院内有个姓李的翰林更是敢上书参宰辅大人一本,虽说后来是被皇帝陛下压下去,他人也被一诬陷忠臣的罪名配到吴州一处小县当县令去了。只是朝臣们看得清楚,放在以往,性子温和的皇帝陛下倒不至于如此行事,如此处理,想必也是怕宰辅大人新政又添新的阻力。 宰辅大人恩泽一如既往,但在朝臣之中积威日消也是真的。 车厢之中,华章侯看着面前的叶如晦,直言道:“叶小子,本侯这一回陵安,不出意外的话待不了多长时间,便要到东境去做征东边军的主将。陵安事端本就不是武人该关心的,况且本侯呆在陵安已经时间太长,实在是呆腻了。” 叶如晦轻轻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盛暑难耐,虽说两人修为不低,感受不到燥意,但车厢内气氛仍旧是有些紧张。 华章侯正色道:“你告诉本侯,你是怎么想的,是从文还是从武?” 叶如晦苦着脸回答道:“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么?” 华章侯摇摇头,说道:“你要是参军,本侯自然会给你机会,无论是在哪,本侯定保你不会被埋没。若是从文,你是书院的学生,想来也不会被埋没,只是比之在军伍中,得到的机会相对就要少些了。” 叶如晦试探道:“那我习武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华章侯讥笑道:“你天赋不错,但是起步时间晚了,汤槐安虽说境界不低,但若是要想培养出个登顶武道的高手,怕是不可能了。再说武道一途,你就算登顶又如何,照样面对铁骑也无济于事,强如叶长亭,要想在万军丛中斩杀本侯,仍旧难如登天。” 叶如晦笑了笑,轻轻喃喃道:“你就一定觉得我参军会有出息,能成那统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华章侯深深看了叶如晦一眼,说道:“其实本侯也不确定,只是本侯定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像本侯的一位故人,算了,随你,本侯不勉强你。” 华章侯满脸感伤,怕是因为想起了口中故人的缘故。 叶如晦有些不忍,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有些时候想想,还是恍如梦中,一年之前,叶如晦来陵安之前,所想的不过就是把先生的信交给院长师叔也就是了,完全没有想到一年之后,他可以坐在大楚王侯之前,听他问他从文还是从武。 华章侯不再问他的意见,不过倒是说了些其他的,“可能今日一别,本侯很长时间都不会回陵安,甚至死在东境也有可能,索性和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本侯军伍生涯的起点,便是镇北边军,顶头校尉便是天军侯爷。那件北境旧事,世人大多知不甚详,本侯虽说知道,但也不便与你说,其实说起来,无非是一个情字,侯爷一夜白头,其实就很能说明了。只是我是个粗人,这辈子只知道行军打仗,前些年闲赋在陵安,虽说嘴上不说,但心里对陛下还是颇有微词。对侯爷,反倒没有任何异议,当年在镇北边军,除了侯爷,就还剩和叶向北那小子尿得到一个壶里去,这个小子什么不好,偏偏娶了个悍妇,每次看着这个小子写家书回去,收到的回信都是千篇一律的寥寥几个字的时候,我就越想看看这女子到底长的怎么样,让这小子如此神魂颠倒。” 华章侯说的尽兴,倒是没有现叶如晦的脸色微变,缓过神来,叶如晦轻轻开口问道:“那之后呢。” 华章侯摇摇头说道:“然后就死了,那年在北丈原,咱们大楚和北匈打了一仗,他战死在那了。头场大战他活下来了,没有要军功,反而是返乡去了,我原以为他是怕了,哪知道第二次大战开始前,他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真的是死了。他说他有个儿子叫叶城,我托人去他家乡找了,可惜没找到。” 叶如晦忽然笑了,却是看不出丝毫笑意。 其实把时间往回推,那年,拒梧州四百里的官道之上,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大的叫叶向北,小的叫叶城。 而把时间之后拉,在梧州内洛城县,有个老人对着小叶城说,以后你字如晦,叫叶如晦。 (本章完)
第170章 陵安少年
(第一卷 的最后一章,想写点感言,怕是太矫情,码字。) 官道上的车队缓缓前行,陵安城的轮廓清晰可见,同行的数位士子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色,倒是吴君生仍是面带悲戚之色。 马三策马护卫在叶如晦的马车外,心情看似不错,叶如晦掀开帘子,打趣道:“马大哥,你是捡银子了?” 马三哈哈笑道:“小叶子,你就不懂了,等你成亲之后,自然就了解我的心情了。” 叶如晦低声说了句原来是要见嫂子了,就不再说话。 车队入城,没有造成什么大的轰动。消息早在数日前便传到了陵安,兵部衙门并没有刻意派人迎接,尚书王同现这段时间急的焦头烂额,宰辅大人要施行新政,据说有好几条和边军都息息相关,边军坐不住了,和他有交情的老友便纷纷写信来问具体内容,可怜王同现虽说是个兵部尚书,但对这新政内容也是知之甚少,并不了解,奈何这些老友不依不饶,让他这些天都想一头撞死在兵部衙门。 叶如晦下车,并不和车队一起往兵部衙门报道,华章侯默许,其他人就更不敢说些什么。 抬起头看了两眼时隔许久未见的陵安,叶如晦有些感叹,当初第一次踏进这座雄城的时候,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座雄城待如此长的时间。 找了处酒摊的叶如晦要了壶酒,坐在嘈杂的街道旁,看这陵安。 期间自然也没有闲着,和酒摊老板聊了些家常。老板笑着问道:“公子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参加朝试的读书人?” 叶如晦笑了笑,“老板你说对一半,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不是来参加朝试的。” 酒摊老板笑了笑,说道:“倒是我看走眼了,只是最近陵安多了很多外地学子,我倒是以为公子也是哩,那公子是才来陵安?” 摇了摇头,叶如晦笑道:“不是,去年的这个光景来的,这是前些日子有事,才回来。” 酒摊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嗯了一声,便忙着去给其他客人上酒,不再和叶如晦闲聊。 叶如晦喝完酒,便起身,去书院。 穿过六尺巷,便是书院。踏进书院的叶如晦没着急去那方小院见老师的老师,反而是径直到藏书阁,推开大门,径直上到三楼,果然不出叶如晦预料,院长师叔一身单衣,正翻看这一本杂书。 上次见院长师叔的时候,还是初春,那个时候院长还一身棉衣。叶如晦怕打扰到院长师叔,刻意放轻了脚步,却仍旧是被院长师叔听见。 “回来了,如晦。” 院长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叶如晦。 叶如晦有一刹那的失神,不过还是缓过神来,轻轻走到院长师叔旁,说道:“师叔,输了。” 院长笑了笑,把书放回书架,丝毫不提这件事,反而是问道:“按楚律,每年的朝试的前几位有机会能够进入书院,书院学生亦可不用参加乡试会试直接参加朝试,若师叔想你参加朝试,如晦,你怎么办?” 叶如晦不作声。 院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师叔知道了。” 然后院长起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说道:“前些日子有个青城山的小剑士来了,我本是想留他多住些日子的,只是这孩子闲不住,也就作罢。还有,如晦既然你不想参加朝试,师叔便自主主张给你找了个老师,等你去见过你老师的老师,就去找他。对了,汤槐安来过一次书院,留下一本刀谱,就在那书架上,你自己看看。” 院长离去,只剩下叶如晦一人,在书架中找出那本叫《河满》的刀谱,翻开之后,叶如晦无奈一笑。很明显这本必定是孤本,记载在汤槐安一生对于刀道感悟的刀谱,如果扔进江湖,必定无数人会趋之如骛。此刻竟然被院长师叔随意丢在在书架之中,很许多闲杂书籍放在一起。 转念一想,怕是也没有人能够想到,这种如此珍贵的秘籍会被放在这里。 收好刀谱,叶如晦去那方小院见老师的老师。只是才走近小院,便现有两只尚未打理的土鸡,老人躺在躺椅上,微眯双眼,不一言。 叶如晦自觉的挽了袖口,去打理两只土鸡,然后生火烤鸡,等到香气四溢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才抽了抽鼻子,笑道:“叶小子,你这野小子总算回来了,不得不说自从你烤的鸡我吃了之后,我再自己烤,便索然无味了。” 叶如晦开口问道:“老师的老师,那这些日子你没吃?” 老人点点头,给了个啼笑皆非的答案,“我觉得烤乳猪挺不错的。” 叶如晦无奈苦笑,只是没有了下文。看叶如晦一脸惆怅,老人开口问道:“怎么,叶小子有心事?” 叶如晦点头,轻轻问了个问题。 而这个智慧的老人只是摇了摇头,叶如晦豁然开朗。 这次的烤鸡,叶如晦吃掉大半,仍旧意犹未尽,惹得老人一脸无奈。 而第二天清晨,叶如晦早早起来,清扫院前的落叶,然后坐在桌前想写封信给李老头,只是犹豫了许久,也不知道如何开头,早些时日他怕李老头外出访友尚未归来,后来离开陵安之后更是没有时间提笔。等到现在,总算是有了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写。 犹豫半天,才真正提笔写下这些东西,他清楚李老头没读过几天书,倒也没敢写得如何深奥,只是问了问他的近况。 写完之后,滴蜡密封,写好地址、叶如晦去找驿使寄出,然后顺便去郊外采了些艾草,回来之后,点燃驱蚊。 等做完这一切,闲下来之后,叶如晦才一个人喃喃道:“以前怨你恨你是我不知,从今以后,叶城不再恨你你半分。” (本章完) 。
第171章 雨后的陵安
(还有一章) 宣正七年盛夏 陵安城下了场大雨,大雨起于半夜,子时便有雷声,而到辰时这场雨才算真正落下来。陵安温度骤降,一扫酷暑的气息。虽说人人都知道这场雨过后陵安仍旧会一如既往的炎热,但对于这个时候的清凉,陵安大多数人都乐见其成。 而因为雨势太大,此刻的陵安街头并没有什么人,平日里早应该出摊的陵安小贩们此刻也没见到踪迹。陵安街头罕见的冷清。 位于陵安东街街头的酒肆此刻人满为患,酒肆里的仅有的几条桌椅几乎都坐满了人,只不过说是几乎,因为有个例外,在靠窗的那处位置,有个白男子坐在一条长木凳上,他的身旁靠着一把还在滴水的纸伞,而对面无人。 倒不是说这男子太过霸道,不让其他人坐在这个地方。只是来此喝酒的人大多是附近的街坊,对于这个白男子也自然不是第一天见到了,自然知道这个男子脾气并不暴躁,相反还异常安静。可就是因为这男子安静的有些过头了,让尝试着坐在他对面的人都有些感到渗人,因此并没有人想坐在他对面。 酒肆老板是个已至中年的成熟妇人,不美,但脾气很好。此刻,老板娘双手托腮,正望着背对着她的白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眉目间,却是有些春意。 老板娘有没有男人,这里的酒客不知道,但他们却是知道,她有个儿子,儿子不大,正在城东私塾上课。听私塾的张塾师讲,这个老板娘的儿子不聪慧,以后可能连参加朝试的资格都没有,若是平常人听见这番话,也就把儿子带回来,该干嘛干嘛了,省得浪费这好些银两。可不知道这老板娘是怎么想的,也不为所动,还是每天把儿子送到私塾去。 白男子端起碗,一口喝尽碗里略微还有些酒糟的劣酒,仍旧是没有说话。 老板娘低头想了想,估摸着时间是该添酒了,她在身后的酒架上挑了一坛相对而言年份较久的高粱酒,送到白男子桌前,顺便附带送了一碟盐花生,不收钱。 同往常一样,老板娘只是趁着放酒的时候,才敢看一眼这白男子。白男子一如既往的默默点头,并不说话。老板娘转过身,略微失落的回到柜台,只是走到一半时,便听到这白男子平淡开口道:“再加个酒碗。” 老板娘微微一怔,还是去拿了酒碗,放在桌上,再度回到柜台前的老板娘便听见门外响动,循声望去,一行三人,皆披蓑衣的三个中年男人便踏进酒肆。看着为的那个男人揭下斗笠,解下蓑衣递给身后的两人。老板娘正欲开口提醒已经没位置了,那中年男人便指了指白男子,自顾自走到那桌前坐下。 而这两位,只是靠着门口站着,不一言。 酒肆内众人大多惊讶于这个男人竟然敢坐到这白男子前,反而对于这个看着面生的男人的身份没有半点兴趣。 而自顾自坐到白男子面前的男人先是抬头看了看这个白男子的一头白,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复而是轻轻开口说道:“这么些年了,你风采依旧,反观我,已见老态。” 白男子不开口,咽下一口酒。 按道理来说,这白男人应该是永世不得出府门一步的,而且这个道理便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给定的。 对面的中年男人自己给自己倒了碗酒,看着这碗算不上佳酿的劣酒。并无嫌弃神色,反而是看着极为享受的一口喝完。这才感叹道:“白难,有多少年,咱们俩没有一起喝过酒了?朕曾无数个日夜做梦梦到咱俩一起跃马扬鞭的那段日子,只是每每醒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朕?!世上有何人敢如此自称? 恐怕世人都想不到,王朝的九五至尊居然会同一个废庶军侯在陵安的一处不知名小酒肆里,喝着廉价的劣酒。且这个废庶军侯对面前的皇帝陛下,仍旧是不理不睬。 白难提过酒,总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