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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衍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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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第1页)

令狐冲见碗中鲜血将满,端到那姑娘床前,就在她嘴边,柔声道:“快喝了,血中含有灵药,能治你的病。”那姑娘道:“我……我怕,我不喝。”令狐冲流了一碗血后,只觉脑中空荡荡的,四肢软弱无力,心想:“她害怕不喝,这血岂不是白流了?”左手抓过尖刀,喝道:“你不听话,我便一刀杀了你。”将尖刀刀尖直抵到她喉头。那姑娘怕了起来,只得张嘴将一碗鲜血一口口地都喝了下去,几次烦恶欲呕,看到令狐冲的尖刀闪闪发光,竟吓得不敢作呕。

令狐冲见她喝干了一碗血,自己腕上伤口鲜血渐渐凝结,心想:“我服了老头子的‘续命八丸’,从血液中进入这姑娘腹内的,只怕还不到十分之一,待我大解小解之后,不免所失更多,须得尽早再喂她几碗鲜血,直到我不能动弹为止。”当下再割右手腕脉,放了大半碗鲜血,又去喂那姑娘。那姑娘皱起了眉头,求道:“你……你别逼我,我真的不行了。”令狐冲道:“不行也得行,快喝,快。”那姑娘勉强喝了几口,喘了一会气,说道:“你……你为什么这样?你这样做,好伤自己身子。”令狐冲苦笑道:“我伤身子打什么紧,我只要你好。”

桃枝仙和桃实仙给老头子所装的渔网所缚,越出力挣扎,渔网收得越紧,到得后来,两人手足便想移动数寸也已有所不能。两人身不能动,耳目却仍灵敏,口中更争辩不休。当令狐冲将老祖二人缚住后,桃枝仙猜她定要将二人杀了,桃实仙则猜她一定先来释放自己兄弟。哪知二人白争了一场,所料全然不中,令狐冲却走进了那姑娘房中。

那姑娘的闺房密不通风,二人在房中说话,只隐隐约约地传了一些出来。桃枝仙、桃实仙、岳不群、老头子、祖千秋五人内力都甚了得,但令狐冲在那姑娘房中干什么,五人只好随意想像,突然间听得那姑娘尖声大叫,五人脸色登时都为之大变。

桃枝仙道:“令狐冲一个小姑娘,去人家闺女房中也不会干什么,没事,没事。”桃实仙道:“你听!那姑娘害怕之极,说道:‘我……我怕!’令狐冲说:‘你不听话,我便一刀杀了你。’她说‘你不听话’,令狐冲要那姑娘听什么话?”桃枝仙想摇摇头,又发现自己摇头也是办不到,只好闷闷地道:“总不可能是强迫那姑娘做她老婆把。”桃实仙道:“哈哈,哈哈,你这话可笑之极!”桃枝仙道:“萝卜青菜,各人所爱!说不定令狐冲就喜欢女子呢?。”桃实仙道:“啊哟!你听,你听!那女子求饶了,说什么‘你别逼我,我真的不行了。’”桃枝仙道:“不错。令狐冲这丫头却霸王硬上弓,说道:‘不行也得行,快,快!’”桃实仙道:“为什么令狐冲叫她快些,快什么?”桃枝仙道:“你没娶过老婆,自然不懂!”桃实仙道:“难道你就娶过了,不害臊!”桃枝仙道:“你明知我没娶过,干吗又来问我?”桃实仙大叫:“喂,喂,老头子,令狐冲在逼你女儿做老婆,你干嘛见死不救?”桃枝仙道:“你管什么闲事?你又怎知那姑娘要死,世上有多少女人做了老婆,她们又不死?她女儿名叫‘老不死’,怎么会死?”

老头子和祖千秋给缚在椅上,又给封了穴道,听得房中老姑娘惊呼和哀求之声,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二人心下本已起疑,听得桃谷二仙在院子中大声争辩,更无怀疑。

祖千秋道:“老兄,这件事非阻止不可,没想到令狐冲竟有这等癖好,只怕要闯大祸。”老头子道:“唉,糟蹋了我不死孩儿,那还罢了,却……却太也对不起人家。”祖千秋道:“你听,你听。你的不死姑娘对她生了情意,她说:‘你这样做,好伤自己身子。’令狐冲说什么?你听到没有?”老头子道:“她说:‘我伤身子打什么紧?我只要你好!’他奶奶的,这两个小家伙。”祖千秋哈哈大笑,说道:“老兄,恭喜,恭喜!”老头子怒道:“恭你奶奶个喜!”祖千秋笑道:“你何必发怒?恭喜你得了个好‘女婿’!”老头子大叫一声,喝道:“别胡说!这件事传扬出去,你我还有命么?”他说这两句话时,声音中含着极大惊恐。祖千秋道:“是,是!”声音却也打颤了。

岳不群身在墙外树上,隔着更远,虽运起了“紫霞神功”,也只听到一鳞半爪,最初一听到令狐冲强迫那姑娘,就想起自己女儿来,脸上神色立时大变,想冲入房中阻止,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连令狐冲在内,个个诡秘怪异,不知有什么图谋,还是不可鲁莽,以静观其变为是,当下运功继续倾听。桃谷二仙和老祖二人的说话不绝传入耳中,只道令狐冲当真乘人之危,对那姑娘大肆非礼,后来再听老祖二人的对答,心想那姑娘多半与乃父相像,是个胖皮球般的丑女,则失身之后对其倾倒爱慕,亦毫不出奇,不禁连连摇头。

忽听得那姑娘又尖叫道:“别……别……这么多血,求求你……”突然墙外有人叫道:“老头子,桃谷四鬼给我撇掉啦。”波的一声轻响,有人从墙外跃入,推门进内,正是那个手持白幡去逗引桃谷四仙的汉子。

他见老头子和祖千秋都给绑在椅上,吃了一惊,叫道:“怎么啦!”右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精光灿然的匕首,手臂几下挥舞,已将两人手足上所绑的绳索割断。

房中那姑娘又尖声惊叫:“你……你……求求你……不能再这样了。”那汉子听她叫得紧急,惊道:“是老不死姑娘!”向房门冲去。老头子一把拉住了他手臂,喝道:“不可进去!”那汉子一怔之下,停住了脚步。

只听得院子中桃枝仙道:“我想矮冬瓜得了令狐冲这样一个女婿,定然欢喜得紧。”桃实仙道:“令狐冲快要死了,一个半死半活的女婿,得了有什么欢喜?”桃枝仙道:“他女儿也快死了,一对夫妻一般的半死半活。”桃实仙问道:“哪个死?哪个活?”桃枝仙道:“那还用问?自然是令狐冲死。老不死姑娘名叫老不死,怎么会死?”两兄弟争辩声中,猛听得房中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倒在地下。老姑娘又叫了起来,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惊惶之意,叫道:“爹,爹!快来!”

老头子听得女儿呼叫,抢进房去,只见令狐冲倒在地下,一只瓷碗合在胸口,上身全是鲜血,老姑娘斜倚在床,嘴边也都是血。祖千秋和那汉子站在老头子身后,望望令狐冲,望望老姑娘,满腹都是疑窦。

老姑娘道:“爹,她……她在自己手上割了许多血出来,逼我喝了两碗……她……她还要割……”

老头子这一惊更加非同小可,忙俯身扶起令狐冲,只见她双手腕脉处各有伤口,鲜血兀自汩汩流个不住。老头子急冲出房,取了金创药来,心慌意乱之下,虽在自己屋中,还是额头在门框边上撞得肿起了一个大瘤,门框却给他撞塌了半边。

老头子将金创药在令狐冲手腕上伤口处敷好,再在她几处穴道上推拿良久,令狐冲这才悠悠醒转。老头子惊魂略定,心下感激无已,颤声道:“令狐姑娘,你……这件事当真叫咱们粉身碎骨,也是……唉……也是……”祖千秋道:“令狐姑娘,老头子刚才缚住了你,全是一场误会,你怎地当真了?岂不令他无地自容?”令狐冲微微一笑,说道:“在下的内伤非灵丹妙药所能医治,祖前辈一番好意,取了老前辈的‘续命八丸’来给在下服食,实在是糟蹋了……但愿这位姑娘的病得能痊可……”她说到这里,因失血过多,一阵晕眩,又昏了过去。

老头子将她抱起,走出女儿闺房,放在自己房中床上,愁眉苦脸地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祖千秋道:“令狐姑娘失血极多,只怕性命已在顷刻之间,咱三人便以毕生修为,将内力注入她体内如何?”老头子道:“自该如此。”轻轻扶起令狐冲,右掌心贴上她背心大椎穴,甫一运气,便全身一震,喀喇一声响,所坐的木椅给他压得稀烂。

桃枝仙哈哈大笑,大声道:“令狐冲的内伤,便因咱六兄弟以内力给她疗伤而起,这矮冬瓜居然又来学样,令狐冲岂不是伤上加伤,伤之又伤,伤之不已!”桃实仙道:“你听,这喀喇一声响,定是矮冬瓜给令狐冲的内力震了出来,撞坏了什么东西。令狐冲的内力,便是我们的内力,矮冬瓜又吃了桃谷六仙一次苦头!妙哉!妙哉!”老头子叹了口气,道:“唉,令狐姑娘倘若伤重不醒,我老头子只好自杀了。”

那汉子突然放大喉咙叫道:“墙外枣树上的那一位,可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吗?”岳不群大吃一惊,心道:“原来我的行迹早就给他见到了。”只听那汉子又叫:“岳先生,远来是客,何不进来见面?”岳不群极为尴尬,只觉进去固是不妙,其势又不能老是坐在树上不动。那汉子道:“令高足令狐姑娘晕了过去,请你一起参详参详。”岳不群咳嗽一声,纵身飞跃,越过了院子中丈余空地,落在滴水檐下的走廊。老头子已从房中走了出来,拱手道:“岳先生,请进。”岳不群道:“在下挂念小徒安危,可来得鲁莽了。”老头子道:“那是在下该死。唉,倘若……倘若……”

桃枝仙大声道:“你不用担心,令狐冲死不了的。”老头子大喜,问道:“你怎知她不会死?”桃仙枝道:“是年纪老的人先死呢,还是年纪小的人先死?自然是老的先死了。她年纪比你小得多,也比我小得多,你还没死,我也没死,令狐冲又怎么会死?”老头子本道他有独得之见,岂知又来胡说一番,只有苦笑。桃实仙道:“我倒有个挺高明的主意,咱们大伙儿齐心合力,给令狐冲改个名字,叫做‘令狐不死’……”

岳不群走入房中,见令狐冲晕倒在床,心想:“我若不露一手紫霞神功,可叫这几人轻视我华山派了。”当下暗运伸功,脸向里床,以便脸上紫气显现之时无人瞧见,伸掌按到令狐冲背心大椎穴上。他早知令狐冲体内真气运行的情状,当下并不用力,只以少些内力缓缓输入,觉到她体内真气生出反激,手掌便和她肌肤离开了半寸,停得片刻,又将手掌按了上去。果然过不多时,令狐冲便即悠悠醒转,叫道:“师父,你……老人家来了。”老头子等三人见岳不群毫不费力地便将令狐冲救转,都大为佩服。

岳不群寻思:“此处是非之地,不能多耽,又不知舟中夫人和众弟子如何。”拱手说道:“多承诸位对我师徒礼敬有加,愧不敢当,这就告辞。”老头子道:“是,是!令狐姑娘身子违和,咱们本当好好接待才是,眼下却是不便,实在失礼之至,还请两位原恕。”岳不群道:“不用客气。”黯淡的灯光之下,见那汉子一双眸子炯炯发光,心念一动,拱手道:“这位朋友尊姓大名?”祖千秋笑道:“原来岳先生不识得咱们的夜猫子‘无计可施’计无施。”岳不群心中一凛:“夜猫子计无施?听说此人天赋异禀,目力特强,行事忽善忽恶,或邪或正,虽然名计无施,其实却诡计多端,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他竟也跟老头子等人搅在一起。”忙拱手道:“久仰计师傅大名,当真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计无施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今日见了面,明日还要在五霸冈见面啊。”岳不群又是一凛,虽觉初次见面,不便向人探询详情,但女儿遭掳,甚为关心,说道:“在下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这里武林朋友,想必是路过贵地,未曾拜候,委实礼数不周。小女和一个姓林的小徒,不知给哪一位朋友召了去,计先生可能指点一二么?”计无施微笑道:“是么?这个可不大清楚了。”

岳不群向计无施探询女儿下落,本已大大委曲了自己掌门人身分,听他不置可否,虽又恼又急,其势已不能再问,当下淡淡地道:“深夜滋扰,甚以为歉,这就告辞了。”扶起令狐冲,伸手欲抱。老头子从他师徒之间探头上来,将令狐冲抢着抱了过去,道:“令狐姑娘是在下请来,自当由在下恭送回去。”抓了张薄被盖在令狐冲身上,大踏步往门外走出。

桃枝仙叫道:“喂,我们这两条大鱼,放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老头子沉吟道:“这个……”心想缚虎容易纵虎难,若将他两兄弟放了,他桃谷六仙前来生事寻仇,可真难以抵挡。否则的话,有这两个人质在手,另外那四人便心有所忌。

令狐冲知他心意,道:“老前辈,请你将他们二位放了。桃谷二仙,你们以后也不可向老祖二位寻仇生事,大家化敌为友如何?”桃枝仙道:“单是我们二位,也没法向他们寻仇生事。”令狐冲道:“那自是桃谷六仙一起在内了。”桃实仙道:“不向他们寻仇生事,那是可以的;说到化敌为友,却是不行,杀了我头也不行。”老头子和祖千秋都哼了一声,心下均想:“我们不过冲着令狐姑娘的面子,才不来跟你们计较,难道当真怕了你桃谷六仙不成?”

令狐冲道:“那为什么?”桃实仙道:“桃谷六仙跟他们黄河老祖本来无怨无仇,根本不是敌人,既非敌人,这‘化敌’便如何化起?所以啊,要结成朋友,倒也不妨,要化敌为友,可无论如何化不来了。”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

祖千秋俯下身去,解开了渔网的活结。当下七人回到河边码头。岳不群遥遥望见劳德诺和高根明二弟子仗剑守在船头,知道众人无恙,当即放心。老头子将令狐冲送入船舱,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说道:“姑娘义薄云天,老朽感激不尽。此刻暂且告辞,不久便当再见。”令狐冲在路上一震,迷迷糊糊的又欲晕去,也不知他说些什么话,只嗯了一声。

岳夫人等见这肉球人前倨后恭,对令狐冲如此恭谨,无不大为诧异。

老头子和祖千秋深怕桃根仙等回来,不敢逗留,向岳不群一拱手,便即告辞。桃枝仙向祖千秋招招手,道:“祖兄慢去。”祖千秋道:“干什么?”桃枝仙道:“干这个!”曲膝矮身,突然挺肩向他怀中猛力撞去。这一下出其不意,来势快极,祖千秋不及闪避,只得急运内劲,霎时间气充丹田,肚腹已坚如铁石。只听得喀喇、噼啪、玎玎、铮铮十几种声音齐响,桃枝仙已倒退在数丈之外,哈哈大笑。

祖千秋大叫:“啊唷!”探手入怀,摸出无数碎片来,或瓷或玉,或竹或木,他怀中所藏的二十余只珍贵酒杯,在这么一撞之下多数粉碎,金杯、银杯、青铜爵之类也都给压得扁了。他既痛惜,又恼怒,手一扬,数十片碎片向桃枝仙激射过去。桃枝仙早就有备,闪身避开,叫道:“令狐冲叫咱们化敌为友,他的话可不能不听。咱们须得先成敌人,再做朋友。”祖千秋穷数十年心血搜罗来的这些酒杯,给桃枝仙一撞之下尽数损毁,如何不怒?本来还待追击,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止步,干笑几声,道:“不错,化敌为友,化敌为友!”和老头子、计无施二人转身而行。

令狐冲迷迷糊糊之中,还是挂念着岳灵珊的安危,说道:“桃枝仙,你请他们不可……不可害我岳师妹。”桃枝仙应道:“是。”大声说道:“喂!喂!老头子、夜猫子、祖千秋几位朋友听了,令狐冲说,叫你们不可伤害她的宝贝师妹。”计无施等本已走远,听了此言,当即停步。老头子回头大声道:“令狐姑娘有命,自当遵从。”三人低声商量了片刻,这才离去。

岳不群刚向夫人述说得几句在老头子家中的见闻,忽听得岸上大呼小叫,桃根仙等四人回来了。

岳不群和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