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独占弃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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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第1页)

那玄衣身影急急地捏着她的手,好不容易才将那簪子取出,手心,已然割了深深浅浅的红色血痕。

玄衣身影极其愤厌地想把这簪子掷去,甫触到她骤然凝住他的眸光,手里的动作还是怔缓了下来。

对,这一刻,他能确定,她的眼底,终于有了他的影子,她的眸光里,清晰地映出,玄衣身影是一戴着银制面具的男子,那张面具,极其的诡异,一半是笑,一半是哭。

纵是这般诡异,她略抬起眸华,凝着这张面具许久,蓦地莞尔一笑,一笑间,她的手轻缓地从他手里复拿过银制的簪子,轻轻地一插,簪子没入她的髻内。

而这一笑,让那男子,终滞了一滞,手中的簪子被她拿去,他空落的手不自禁地伸出,仿佛想要触碰那张令人心动的脸。

美到不象凡尘该有的容貌,一颦一笑间,潋艳出妩媚的凤姿。

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脸时,她唇角勾起一抹讥俏弧度,偏移螓首,悠然地避过。

随后,身子一转,复倚卧于榻,徒留背影于那男子。

那男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的膏药,才握住她的手,她只一挣,并未用多大的力,已把那男子的手轻易地挣开。

男子轻轻叹了一声,弯下身子,略掀起一侧的罗裙,细细地把她足底伤口里的碎碴清理干净,然后一点一点地,把那膏药抹在绯颜的莲足。

足底,被碎屑割破所渗出的血,随着这膏药的抹上,渐渐的收口。

这一次,绯颜并不避开他的上药,依旧侧卧着,仿佛,悄然地睡熟。

不过,刹那。

殿内恢复静寂无声。

她依旧躺着,戴着银制面具的男子,目光深邃地从面具后凝着她的背影,终于,将瓷瓶放在榻侧的几案上,默默地退出殿中。

甫出殿,北归侯冥霄已长身玉立在殿外,今日,是他在这两个月内的第一次折返。

那个惹祸的二弟甫踏上云堤,就被驻守的暗哨看到,他生知这个二弟色心难改,故急急回来,却看到二弟失魂落魄离开,连他的船舶靠岸,都没有察觉,就一头扎进水里游走。

他心知不妙,疾走几步,却,看到,殿里发生的一幕,这一幕,终将让他没有办法忘怀。

他和银制面具的男子对望了一眼,随后,默契地沿着回廊往另一侧延伸处走去,彼时,云堤上惟一的下人,霜儿,还在花圃中采着鲜花,丝毫没有发现,殿前已然发生的这些事。

她的单纯,才是北归侯决定让她伺候绯颜的原因。

一个单纯的丫鬟,是现在的绯颜所需要的。

纵然,绯颜,或许,真是一个垂生的绯颜,也仅是绯颜而已。

“你答应过,不去看她。”

冥霄缓缓的启唇,目光眺望着远处,湮霞湖的波光粼粼。

这里,是九曲回廊延伸的另一端,不仅是船舶的停靠处,亦是望心亭的所在。

银制面具的男子,没有说话.他清楚,当那一刻,看到她从碎瓷片上走过,鲜血蜿蜒地从她的足底渗出时,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选择冲进了殿内。

两个月,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甚至打算就此,只望着她,却再不相见的念头,彻底随着她足底流血的那一刻被粉碎。

她,不知从何时开始,真的变成了他的‘劫’。

看到她痛、看到她伤,他的心,再无法做到坚硬如铁。

曾经,他始终认为自己足够绝情,绝情到逼一个人去死,都可以没有一点的愧疚。

却在她的面前,他看到,自己竟然还有柔软的一面,所有的柔软,皆因着她再次清晰。

纵然,她并不完美,很蠢、很愚,可,就是这样一个曾经被他视为棋子的女子,深深地在他心底的柔软处,扎下了属于她的一根刺。

无法拔去的一根刺。

或许,等到终有一天,时间长到,可以让他把这根刺融化掉的时刻,他才能恢复以往的坚硬吧。

“如果二弟真的对她不轨,恐怕你更加不会忍吧?”冥霄仿佛洞悉他的所想,没有等他回答,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