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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万岁是谁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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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1页)

逆着光,他眉宇间一片暗色。

她愣了下。

自己是孤儿这件事人尽皆知,她方才说那话并无自怜身世之意,何故他却是这种表情?

他的手又抚上她的脸,神色透着些许迟疑,似是有话欲对她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将她重新按进怀里。

他不说话,她便不催他,只是静静地偎着他,听他忽起急促的心跳声,抬手缓缓地压在他的胸口上,好像是要他放心,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她不注视他的时候,他才得以重重一阖眸,任一心艰涩难言的话语肆泄入四肢百骸,渐溶入血。

错过那一夜,又错过今夜。

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她说得出口。

她突然开口,问他道:“陛下与狄校尉相识多少年了?”

他骤然回神,挑眉看她,不解她为何突然说起狄念来,口中答道:“自乾德十八年春初见与西都西苑,至今已有八年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就没再吭声。

并非是不知道他二人相识多久了,只是想试探着再确认一下,他与狄念在君臣意外,私交若何。

而他答得如此利落,确也如她所期一般。

其实她这一问也是多余。当初潮安禁军哗变之时她就知道,京畿禁军中若论皇上心腹之辈,狄念当属第一人。

他自幼就与军中将校们格外亲近,这从那一日在校场骑射时枢府老臣们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想来相较于朝中文臣,他心底必亦是更加倾信于枢府武将的。

既然如此,她的心思就更见坚定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抬,眉扬愈高,“怎么?”

这下换她难以启齿了。

今日狄念、古钦与她所说的话都非此时她能对他讲的,而眼下她心中正盘算着的那个念头更是连她自己都耻于说出口。

古钦若不逼她,她断无可能会生出这等念头。

她没有那么高尚那么无私,更无法将自己从这两件事中完全剥离出来。

他根本不是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人,倘是见到中书奏请册后,必会驳其所议,而就算她与他的决定毫无关系,老臣们也一定会以为是她在从中作梗,她岂不是妄负了古钦与她的约定?

况且其后狄念倘有拜表、请旨赐婚,他若允其所请,则会使朝中以为此事是经他授意而为,老臣们定当面上无光,而沈知礼必会抗旨不遵;他若驳其所奏,则会使狄念心生罅隙,二人君臣相得之情不复留存。

这世间不论何人何事,都没有他在她心中来得重要。

因而她宁可暂且瞒着他,试靠一己之力来扭转此局。

古钦本心并无错,可错就错在过于坦荡,坦荡得以为没人会拿沈知礼来做文章。

……更不会想到她孟廷辉会动此念头。

他见她不吭气,就知道她心中一定藏了事儿。可她既然不愿意对他说,他也就不硬逼她

谁心中会没点儿秘密?

她贴着他,好半天才动了动身子,轻声道:“臣只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了。”

从前的她,没有这么坏。

他摸摸她的发,喟笑道:“人活一世,岂有一直不变的?”

她抬眼瞅他,问道:“陛下变了么?”

他心中埋了事儿,言语间便不如从前那般无虑,一双眼愈发暗沉下去,只道:“你觉得我变了?”

“许是变了,”她欠身,双手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可臣分辨不出。”

他一把将她压下来,心跳难抑。

突然有些后悔今夜未曾许她饮酒。她心思玲珑、聪睿巧辩,不防他,是因她深爱着他。

长发如藻,纠纠缠缠地覆满他的胸膛,叫他呼吸更加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