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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全诗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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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降凶兆(第1页)

这是大司徒温希夷和皇太女蘅芜的第一次见面,蘅芜第一次和人讲了那么多话,其实她平日里是很懒的,懒得动,懒得说,一心和她的庄子神游太虚,可是那一天她突然觉得那太虚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毕竟在那里,她见不到像温希夷这样好看的人。而温希夷则全程插不上一句话,当然,他也没有什么话想要插,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蘅芜先动的心,而他仅仅是觉得,皇太女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逍遥啊。

只是再后来,状况就变了,女皇帝被蘅芜身边机灵的宫女告知了皇太女对着大司徒脸红了的好消息,顿时高兴地狠狠赏赐了那宫女。她好不容易推翻了自己的丈夫,才登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想要破破这千百年来男尊女卑的恶习,而破除一种恶习,总归需要好几代的努力,可偏偏她又是个生儿子的料,努力了半辈子才生出一个女儿,宝贝疙瘩似地养大,为她铺平了所有的路,铲清了所有她的兄弟,力排众议将她封了皇太女,可偏偏蘅芜却一心向道,从会说话开始就日日说自己将来是要出家的,女皇一面一意孤行地将蘅芜捧做皇太女,一面又不禁怀疑,是否自己真的违背了天命,天也不准她阴阳颠倒。

所以如今,蘅芜动了凡心的消息,自然让女皇喜不自禁,差一点就要当场指婚,她女儿果然还是她女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么不看重,一看中就是个实打实的政治人才,叫自己不得不懊悔,蘅芜不是没有凡心,而是之前她遇见的人都让她瞧不上眼啊。

既然动了情爱之心,自然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地动天下之心,自己的女主江山绵延万年,终于有希望了。

可是指婚的诏书都写好了,在敲下印玺的那一刻,女皇帝却在激动过后犹豫了一下。哎,刚才那宫女只说了蘅芜红了脸,却没说温希夷那小子的反应,倘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样草草指婚,

蘅芜要是婚后生活不幸福,万念俱灰之下反而更坚定了道心,直接出家,自己岂不得不偿失?

要不说毕竟是帝王之才,总能在关键时刻恢复理智,而且又是天生擅长攻心的女人。女皇帝觉得,还是先不要这么草率着急,一则担心蘅芜婚姻生活不和谐,二则担心会让帝王之家显得太过急切不矜持。

于是女皇帝收起了诏书,放到桌上三彩的书画筒里。她决定还是要拉长战线,先把温希夷那小子套路下来,再收做自己的女婿不迟。

然后就是大司徒温希夷漫长的被套路之旅。

温希夷去上朝,从不参政议政的皇太女蘅芜竟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其他的朝臣都愣了,他们对于这位皇太女,一向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丹衣凤翔地一见,就不由得深深担心。他们原来还寄希望于皇太女没有学她母亲做女皇帝的意思,此番看来,莫非皇太女是转了性子,觉得当个女皇帝也不错了?那他们新朝岂不是当真要一代一代地统治在女人手里?

对于帝位的接班人终于前来履行职责一事,朝臣们表示担心,各个苦大仇深,女皇帝表示激动,坐在龙椅上用力忍着不让自己的得意地笑出来,大司徒温希夷则表示……他没有表示,脸色清朗得一贯如常。

朝臣们纷纷见过了从未见过的皇太女,然后女皇帝就要给自己终于开了窍的女儿安排位置,这事儿再简单不过,按照皇位接班人的礼制,皇太女自然是站在殿中最中央最前面的位置,而且与大司徒的站位非常靠近。

甚好。女皇帝满意地安排了下来,一面从冕旒下流露出骄傲的微笑,且让这些人都看看,自己的女儿最是肖己,天生就是帝王之才,之前不过才不外露罢了,他们还是早点打消拥立她儿子的念头吧。

凤仪八年春,这一天的早朝,就这么在朝臣的叹息,女皇帝的激动,皇太女的突然出现,却全程目不转睛只盯着

身边的大司徒,以及大司徒的淡漠之中,被记录进了历史当中。

据《新史》载:“凤仪八年,皇太女蘅芜年十八,始弃道入朝,立而不论政,且视大司徒温希夷,百官哂之,若不闻,女帝且微笑而已,新朝之亡迹由是始。”

史官的笔法就是这样,总好像自己是个先知,何人能称王,何人能亡国,他们全都慧眼能识,一清二楚,但要是事情不这样发展,他们又总有办法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论,再天衣无缝地编一遍。

温希夷第一次被套路,牵扯出新朝要亡的征兆,第二次套路,就是天降凶兆于新朝。

凤仪八年秋,君臣秋猎于郊,女帝获一白鹿,大喜,赐于皇太女与大司徒,女帝的这一做法意味再分明不过,皇太女与大司徒同享,岂不就是同牢合卺之意?就差直直白白地明说上一句:温爱卿,从此以后你就是皇太女的人了,记得要好好为新朝,为皇太女服务啊。

但那里蘅芜正高高兴兴地切了一块现杀现烤好的鹿腿肉叉到温希夷面前,看着他不大情愿,皱着眉英俊雅致,又有点憋屈地吃着肉,却忽闻行宫之外有急报之声传来。

“启禀陛下,行宫外忽起异象,上蒙下雾,百米之内,不得见人。”

殿中臣子惊起,筷子都丢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座上女皇帝。

女皇帝悠悠扫了一眼堂下,她女儿蘅芜果然是帝王之才,处变不惊,这等关头,还能静静心心地给心上人喂肉,温希夷也果然是将相之才,处变不惊,这等关头,还能静静心心地吃肉,甚好,甚好。

只要这两人还安好,她哪里在意别的,什么天降凶兆,她踏上帝座的这一路,老天不知降过了多少凶兆,无妨,她命硬,向来不在意。

淡淡扫过那通报之人与惊慌失措的臣子们一眼,女皇帝的声音从帷幕之后轻描淡写地传出:

“不过小小天象,与吉凶何关?大胆钦天监,扰朕雅兴,来人,带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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