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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京城水面下全是浑水。
“我们能不能和解?不是你和我,是戴家和皇家。”
戴岳搭在膝上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眼中落寞如深夜树影,“我曾有一个美满的家。”
“我未曾拥有过。”
“冯唐同我说有一股势力一直在保我,至戴府崩颓那日起,你知道是谁吗?”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跟你说。”
“难不成是你?”戴岳打量着他。
“我没有那么好心。”
“所以是小王爷,对吧?”
顾青临没回答,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发青再到发灰。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原因吗,告诉我吧,我不想再猜来猜去了。”
童子在观门口上灯,橙红一点的火苗愈来愈大,送入灯中,亮光满地,童子身着道袍而去,宽大袖口在风中招摇。
天彻底黑了下来,就在戴岳以为这人不会说时,他开了口。
“戴家是因为拒绝站队才落的这个下场,你们不想参与王爷们的夺位,他们怎么能让?阁老病逝前曾经托付过长安护一护戴家,他担心你们没有力挽狂的能力。事实证明阁老的担心是对的,也证明阁老所托对人,她是个很守信用的人,你们不知道,至事发,她就已经在给你们周旋,不是先皇不松口,是其他王爷不松口,什么宦官把权,是先皇夹在中间没有办法想出来的托词。”
“然后呢?”
“那天夜里也是这么黑,长安出宫一夜未归,第二天,世家的公子全被绑了,最开始杜家有三王爷撑腰还是很硬,他们觉得顾长安不敢,觉得这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在威胁他们,结果杜公子当夜就没了,人就扔在杜家门口,其他家很快就慌了。那天后京城就流传有怪病,接连走了几位世家公子。”
戴岳怔住,眼中是不可思议。
“世家很快就慌了王爷们没办法才松的口。”顾青临嗤笑一声,“可是先皇很生气,因为她这么做以后就没什么安稳日子。那天下大雪她在雪中跪了好久先皇才松口,是先皇心疼她,后来果不其然,王爷也绑了她,她腿上的伤身上的毒背上的疤都是那个时候来的,你以为那些道貌岸然的王爷们是什么好人吗,下起手来一个比一个黑,其实他们敢那么做不过是因为先皇年迈自己又手握兵权,个个都想坐一坐这宝座,当时没人以为我能继位。。。”
顾青临说着突然听到身边响起一声抽噎,转头就看见戴岳肩膀一耸一耸,豆大的眼泪接连坠在地板上,他捂着眼睛,哭得不能自己,像被困住的大兽发出痛苦的哀鸣。
第133章
顾青临愣住,伸出手又收回,这人怎么能哭成这样?他想说别哭了,可又作罢,朝堂上的人才不会知道他们的小戴将军有一副软心肠,白长了这么高。很久之前他也曾这么哭过,可现在你再让他哭,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他的心肠变硬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戴岳也应该是如此,是什么突然让他的心肠软了下来呢?
夜色浓稠如泼墨,檐下灯笼飘摇似浮舟,神明与众,谁也不说话。
翌日朝堂上,顾青临于百官前召戴岳归京,金归璨奉旨接替戴岳坐镇塞北城。
散朝后,满庭哗然,金归璨握着圣旨走出大殿,路上有人笑着跟他说恭喜,他微微点头以表谢意,众人都说至从那事后,金家小公子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金刚罗刹那样一个人,以往见谁都笑语盈盈,如今见谁都冷漠。
有人走到他身边,阴阳怪气地同他说了一句恭喜,金归璨看着这人虚浮的步伐、苍白的脸色一时没起来是谁,黏腻得像浊泥的目光让他不舒服。
这个目光终于令他回想起来这个人,那些年鬼混时一直尝试想让他去香客楼、吃五石散的人,他只是贪玩不上进,而他却是坏的,坏到了骨子里,在他出事后藏在人群中一脸幸灾乐祸,这样的人怎么配进朝廷里呢?哦,他又想起来了,位袭制度,于有开国之功的世家,父退子继,他也配?金归璨瞥了他一眼,快步离开。
而身后人因为享乐多年,身体羸弱,跟不上他的脚步,那人眼神浑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哼,什么东西!别落到我手里。”
出了宫门有各色马车停在那等着自家老爷,乌泱泱的马车中有一个牵马的汉子最为出众,在一众家丁小厮中鹤立鸡群,他抱着臂肩膀抵在木柱上,并没有像当下京中的流行的那样散着发,而是高高束起一个马尾,马尾不长,刚过耳,他面相坚毅粗犷,给人一种蛮子的感觉,故此他周围没什么人和马车,大家对他有意无意的避开。柱上系着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刨地,其中一只拱着他手臂,好像在撒娇,他无奈只好掏出衣襟中吃剩半块的干馕递了过去。
金归璨出来时就看见这人在喂马,他仿佛没有看见周围这些权贵势力,也没有看到那些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他走过喊了声:“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