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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要不是违法乱纪,只要不是有辱人格,我都有足够的勇气去做,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就是生存的勇气,或者是人的本能吧。

在人群中,我厚着脸皮开始行乞,对于我的举动有些人置之不理,显示了冷漠;有些人嗤之以鼻,表达了鄙夷;有些人连问带责,透露了怀疑;也有人怒目相对,展现了冷酷;还有人连推带攘,彰显了粗野;更有人深表关切,流露了同情。

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社会表情,我今天终于看到了一个大概。母亲曾经对我说过,任何地方都有好人,都有坏人。在大学时,哲学老师曾经说过,好人和坏人的比例能反映社会的和谐程度,就我近来的遭遇看,目前的社会局面不像我们想象和宣传中的那么美好。(几年后举国上下倡导构建和谐社会,恰好顺应了社会发展的迫切需求,也体现了国家领导人务实求真、以人为本的科学治国理念。)

作为乞丐,我想我做得很失败,行乞了一个多小时,不停地向过路行人说好话,直讲得口干舌燥,声音沙哑,才得到两块七毛钱。在一个小卖店,我花两元钱买了两个小面包,向老板要了一杯水,狼吞虎咽的吃过之后,谢过老板,又继续在街上溜达,这次不再行乞,想找点活干,也是为了找一个栖身之所。转了几条街道,终于看见一家川菜馆门口立了一个招聘服务员的牌子,要求的条件我都能满足,顿时欣喜若狂,乐滋滋的到店里去应聘。

负责招聘工作的是川菜馆的女老板,重庆人,三十来岁,体形微胖,长相和蔼,大嗓门,我听其他服务员都叫她吴姐,我向她说明我来意,吴姐就象查户口似的把我的情况详细询问了一遍,还查验了我的身份证并记下了号码,然后对我说:“这么帅的小伙子,还是大学生,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就怕这儿委屈你了,你怎么想到这儿当服务员呢?”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向她说了一遍,然后真诚地说:“吴姐,我是想在这儿靠劳动先混口饭吃,等我朋友来了我就得走,可能不会超过一周的时间,我希望吴姐能暂时收留我,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你只管吩咐就是。”

吴姐沉思了一会儿对我说:“好吧,你就先留下来打杂吧,什么需要帮忙你就做什么,什么该干你就干什么,比如扫地、收拾餐桌、洗碗、上菜等等,看你挺机灵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今晚你就和周松住一个房间。”

“那我就先谢谢吴姐,我一天没吃饭了,你看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什么?”

吴姐对一个伙计说:“小周,给谷丰炒个蛋炒饭,多加点米饭。”那个叫周松的伙计答应一声就到厨房去了。

不同寻常的一天总算要过完了,还有了一个理想的落脚之处,我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和吴姐聊起了店里的情况,不一会儿,周松就把一大碗蛋炒饭端到了我面前,还有一碗菜汤,他客气地说:“你慢慢吃吧!”我感激地道了一声谢,就美滋滋地享用起了我的晚餐。

没想到这个叫周松的哥们儿还挺关照的,凭我吃蛋炒饭的经验,这碗饭里至少敲了三个鸡蛋进去,吃起来口感非常棒,我正有滋有味地吃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姐,我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苦笑,这世界怎么这么小?今天真是邪门了!

第八章  特殊报应

来的不是别人,就是手提包被抢的女孩,她一进门就高声冲收银台里的吴姐打招呼。吴姐埋怨说:“小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到哪儿疯去了?”“没去疯,汤了个发型就回来了,姐,我今天好倒霉哟,手提包被抢了,追了好几条街,脚都崴了,还好被一个小伙子给我追了回来,我给他五十块钱,结果那傻帽不要,瞪了我两眼就走了,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那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傻帽,好心给你把包追回来,你没说一个谢字就准备走人,还怕人家动过你包里的东西,把抓贼的当小偷,给他钱就象打发叫花子一样,你说那傻帽能要吗?”我听她的讲述不符合事实,气得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冷冷地质问她。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小翠见了鬼似的看着我,结结巴巴地问。

“这是刚来我们店里帮忙的谷丰,小翠是我的亲妹妹,怎么,你们先前认识?”吴姐见小翠表情有些诧异,就给我们彼此做了介绍。

“姐,就是他给我把包追回来的。”小翠对吴姐说完,倒了一杯水客气地放在我面前,满脸歉意地说:“真是太巧了,能在这儿遇上你,当时我是有些失礼,对不起了!嗳,现在真正见义勇为的人太少了,上次我就碰到两个骗子,一个抢包,一个装着抓贼,包是抢回来了,可要了我一大笔酬金。回来和姐一说,才知道最近我们这里有好几伙这样的骗子,我给人骗了。唉!请你原谅,我当时以为又遇到骗子了,所以才……现在我郑重地向你说一声‘谢谢’”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多了,觉得这姑娘还挺懂事的,说话也很得体,我对她的印象顿时好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下来了,“谢谢就不必了,其实帮你追小偷也并不是指望得到你的感谢,我只是天生就讨厌那些偷鸡摸狗、好逸恶劳的家伙,现在误打误撞,寄于你们家篱下,还请多多关照!”

“真凑巧!真是凑巧,既然这样,谷丰你在这儿就不要客气了,我们也不会亏待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周松,他是这儿的老伙计了。”吴姐热情地说。

当天晚上我就在店里住了下来,和周松睡同一个架子床,周松在下铺,两人躺下后聊了很长时间,我基本清楚了川菜馆里的情况,吴姐是老板,也是出纳兼会计,小翠负责采购,还有两个厨师,三个服务员,服务员包括我、周松和另外一个小女孩。周松也是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原来在一所高校读哲学专业,大二时有一次在学校喝醉酒后走错了厕所,被人误以为耍流氓而背了一个留校查看的处分,他觉得委屈和羞辱,一气之下就退学了,来这儿打工已有一年多的时间,吴姐对他很关照,主要让他在厨房打杂,顺便学着炒菜,现在主厨不在的时候,周松也能勉强应付下来。前天店里打杂的伙计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人手有些紧张,才给了我一个立足安身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我用店里的电话和良子取得了联系,可他正在外出差,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才回单位,他的单位在阴河市,离河口还有一百多公里,他叫我要么先在饭馆里干,等他回单位后再来河口接我。要么我自己去阴河,他安排好人接待我。问题是我现在到阴河的路费都没有,马上过去是不可能的了,我决定先在店里工作,等凑足了车费再作打算,或者就是等良子来接我。吴姐知道了我的情况,诚恳地对我说:“谷丰,只要你愿意,随便你在这儿干多久都行,我按周松的标准给你开工资,一个月包吃包住七百元,其它的服务员一个月才五百,如果你提前走,我按天给你发薪水。”或许这就是追一趟小偷得到的补偿吧,不管是否与追小偷有关,对吴姐的特别关照我都深怀感激。

在老家的时候,我挑过大粪,犁过稻田,什么脏活儿累活儿我都干过,打杂的工作对我来说非常轻松,我人比较勤快,什么忙不过来我就去干什么,一天下来得到了吴姐的高度赞扬。小翠专门给我买了一件较为时尚的T恤衫,我本来不想要,可想想人家一番好意也不好太拒绝,客气地推辞了一番后还是穿在了身上,正所谓人靠衣装,我换上新衣之后就赢得了店内所有人羡慕和赞许的目光,小翠更是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对我说:“你这造型我太喜欢了,往街上一站肯定有人会把你当成是金城武。”说我长的象香港著名影星金城武的,小翠并不是第一个,不过听小翠那么一讲,我还是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在店里一干就是十来天,良子一直没往店里打电话,我在店里和其他人相处得很融洽,特别是周松跟我非常投缘,有点相见恨晚;小翠有时对我挤眉弄眼的,态度暧昧;吴姐对我觑寒问暖,关爱有加,所以我也不急于去找良子,还真有些乐不思蜀了。

一天中午,店里来了五个客人,年龄估计都是在三十岁以下,穿着比较新潮,他们刚坐下就吆喝个不停,都操着广东话,我也不明白他们在嚷什么,这时吴姐满脸忧虑地来到我身边,悄悄地对我说:“谷丰,你给他们上菜时小心一点,这几个是来白吃白喝的,从来没买过单,只要他们不找大麻烦就行,就当炒几个菜送瘟神了。”我听了后很诧异,还真有吃霸王餐这种事情?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霸道的事!我问吴姐他们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不报警,吴姐轻声说:“他们是这条街的地痞,谁报警他们事后就砸谁的店铺,没人敢惹他们,来我们店里白吃好几回了。”我越听越气愤,真想冲过去揍他们一顿,但想到是在店里,怕给吴姐带来更糟糕的影响,只好强忍着怒火,按吴姐的吩咐去侍侯这几位“贵宾”。

上菜的时候,周松不小心把汤洒了一点在他们的香烟盒上,周松赶紧向他们赔罪,边上一个戴小耳环的家伙不依不饶,站起来后一口唾沫吐到周松脸上,周松谦卑地擦掉唾沫,然后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小耳环益发蛮横,一巴掌朝着周松狠狠地抽了过去。我刚好站在周松的旁边,本能地迅速伸出右手抓住小耳环的手腕,他的动作顿时定格下来,我推了周松一把,示意他躲起来,周松虽然明白我的用意,但不想让我替他承担责任,站在我身后不肯走,嘴里不停地说一些道歉的话。我慢慢放开耳环的手,很和气地说:“大哥,我们已经说了很多遍对不起了,我看就这样算了吧!”耳环旁边一个头发长长的家伙拉了他一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耳环瞪了我一眼就坐下了。

我回到伙房,周松焦急地对我说:“谷丰,谢谢你刚才帮了我一回,我给你惹麻烦了,留长发的那人说,要打架也要等吃饱了再说,我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最好是先到街上躲一下,等他们走了再回来,我去给吴姐说一下,你快走吧!”周松说完后就要去找吴姐,我一把拉住了他,“你别给吴姐说了,看他们那副德性,我躲起来他们就会找其他人出气,既然他们存心闹事,我就干脆教训教训他们!”我咬着牙愤愤地说。周松一看我咬牙切齿的表情就更害怕了,他有些结巴地说:“谷丰,你…你…你可不要乱来呀,忍…忍一下就没事儿了。”我冲他点了一下头,回到大堂,我盯着那帮人,暗暗下定决心,如果那几个吃白食的家伙做得太过分,我就要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虽然他们有五个人,只要是赤手空拳地较量,我也不畏惧他们。

这餐饭他们吃了有一个多小时,还喝了一瓶白酒,有两个说话时舌头都打结了,我心里窃喜,他们喝得越迷糊,动起手来我的胜算就越大。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应该乔装之后在街上的某个地方跟他们正面交手,这帮人是过街老鼠,恨他们的人肯定很多,被人收拾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们就猜不到是什么人做的了,事后也不会对川菜馆进行打击报复,这样一来既教训了这帮人渣,又不会跟吴姐有任何牵连,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正准备到卧室去乔装打扮,这时他们几个已经站起身来,戴耳环的家伙用生硬的普通话冲我高声叫嚷:“那小子,你过来,你他妈的过来,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敢抓老子的手腕,过来让大爷们看看你长得是什么人模狗样啊!”我知道他们吃饱了,开始找麻烦了,给他们赔礼道歉是不能够解决问题的,何况我也根本没打算向他们道歉。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在店里闹事儿,我到街上去乔装克敌的计划也只能落空,到了这份上,我只好豁出去了。

我从容地朝他们走了过去,收银台里的吴姐见状大惊失色,边跑边喊:“谷丰,你别过去,我求你们几个了,你们快走吧!”我走了几步,后面追上来的吴姐已经拽住了我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劝我别过去,听到吴姐的尖叫,店里的员工全都跑到大厅里来了,食客们也站起身来看热闹,周松跑过来和吴姐一起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去,我冷静地说:“你们别拦我,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光拦我也没用,就让我过去跟他们交涉一下!”看见我的表情出奇的冷静和稳重,吴姐和周松都不约而同地放开了我。

我走到他们桌子旁边,不冷不热地说:“哥几个,你们这桌总共一百二十七元,请买单,要是不想买单就跟我走。”说完后我不等他们回话就转身往门外走,目的是把他们引到店外,以免在打斗时给店里的设备造成破坏。

一听我叫他们买单。那几个家伙眼泪都笑出来了,好象觉得碰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他们嘲讽味十足的坏笑激起了我的愤恨,我转过身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就在这时,一只饭碗“呼”地一下飞向我的面门,他们开始动手了!我迅速伸出右手将碗稳稳地接住,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这一接一放的动作连贯流畅,潇洒至极,看热闹的食客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喝彩声还没停,我就看见一片杯光碟影向我罩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几个杯盘碗碟,慌忙向店门奔去,这抱头鼠窜的动作虽然极不雅观,却让他们的攻击全部落空。还好我一跑出店门他们就开始往外面追,店里只损失了些杯盘碗碟,没有更大的损失。

我在店门口的一块空地上摆开架势,做好了格斗的准备。最先从门口冲出来的是一个身穿花格子衬衫的家伙,这人弹跳能力非同一般,离我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就腾空而起,一记动作颇为标准的腾空侧踹腿,居高临下地直奔我的头部而来,见他来势凶猛,我不敢伸手去接,只好侧身避过,等他快要落地的瞬间,狠狠地一掌砍在他的右腰眼上,花衬衫顿时砰的一声坠落在地,翻滚了九十度,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我紧跟上去,用力一脚踩在他的小腹部,只听哇啦一声,他肚子里的酒水饭菜象一股浑浊的喷泉,从嘴里竖直向上喷射而出,然后又回落到他的脸上,一股臭味让人恶心不已。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在我的重击之下,花衬衫已经失去了反击能力。

这时其他四个人也先后追出来了,最先靠近我的就是戴耳环的家伙,他并没有贸然对我发动进攻,而是先定住身形,摆出招架的姿态和我形成对峙,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很老练,迅速朝他面部打出一记直拳,耳环灵活地往后一退,轻松躲过,依然不进行还击。这时后面赶上的三人已经对我形成了包围,还好的是有两个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有点象在看热闹,我快速侧滑两步,转身照高个子醉鬼头部一记左摆拳,啪地一声打了个正着,高个子应声而倒,接着我又侧身猛地一脚踢向另一个醉鬼,他躲避不及,肚子上很瓷实地挨了一脚,“啊”地一声惨叫,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瞬间击倒两个醉鬼之后,他们的包围圈顿时瓦解,我的胆气更壮了,于是毫无顾忌地对耳环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耳环还是灵巧地躲闪,我的击打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了。在我全神贯注地对付耳环的时候,留长发的家伙从我背后突然扑了上来,牢牢地将我抱住,耳环终于逮住了进攻的机会,跑上来飞身一记正蹬腿狠狠地蹬在我胸膛上,我和长毛一起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