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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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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第1页)

荷院先是告罪,紧接着便是添油加醋一番,将芝菊的错处说得愈发严重,连素日里的小毛病都一径儿抖了出来,引得王氏大怒。

芝菊昏迷着,王氏没法审问,便将他仍旧在宗祠里当差的哥哥方治给拖了过来。

方治本就在自己房内坐立不安,被王氏提去一审,威吓了几句,便一股脑讲了出来。

原来景宫眉在宗祠受了伤后,方治便从副管事的位置上下来了,成了宗祠的一名小厮。素日里因他勤奋踏实,大伙对他也有好感,只是难免有几个幸灾乐祸,经常当着他的面说风凉话。久而久

之,方治的心里便打了结。王氏那时扣除了他几个月的例钱,他的生计便困难起来,渐渐捉襟见肘。某一日唱醉了酒,在几名小厮撮掇下,跑去赌坊玩,将浑身上下的铜子儿输得精光。输了一次,便有第二次,逐渐的,连芝菊拿回来的月钱他都拿去赌。

如今芝菊也没多余的赏钱,方治终日里无所事事,囊中羞涩,便时常流连在酒馆。前几日他在酒馆里偶尔听一名书生说,天机卷能使人富有的秘密,又听了那人几句猜测,说天机卷八成仍旧在

秦府三少爷手中。方治心痒,奈何自己没有权利进入秦府的内院,便怂恿威逼芝菊趁着秦府家宴前去偷窃。

王氏又问方治有关芝菊怀孕的事,方治听闻却如遭雷劈,整个人奄了一般,半天没说出话,直到王氏不耐,问急了,他才突然闷声哭了起来,直叹自己糊涂,害了芝菊。

王氏大惊,这才从他口中晓得,方治某一次醉的厉害,回家时进错了房,将芝菊稀里糊涂地给睡了。亲兄妹乱伦可是深宅院里最为忌讳的事。王氏大惊之下气得险些呕了血,她差人将芝菊抬回了她自个的住处,为防事情闹大了被外人知道,索性将两人都秘密驱逐出府。

离开前,宇庆宁暗自向方治打听那酒馆内怂恿他偷天机卷的书生样貌。方治那时喝醉了哪里还记得清模样,只说当日酒馆里的大小姐也在,说不定那位大小姐知道。宇庆宁便问了酒馆的名字。事无不巧,那酒馆竟是司马钱德贤名下的八乡酒馆。方治口中的大小姐便是钱家大小姐钱慧丽。

宇庆宁也没急着去找钱慧丽,而是差了人去八乡酒馆待了两日,只是回报都称不曾有书生打扮的人进出。

芝菊的事虽说只有仙荷院同馨园的人知道,但难免被人发现蹊跷,府里的下人捉到芝菊便是一阵唏嘘,还有些个曾经对方治有过绮念的丫鬟,私下都咬牙切齿,却又庆幸自个没有同人家对上眼。也不知是谁存了坏心,便说景宫眉是煞星转世,命格太硬,虽然不曾克夫克父母,可若是谁伤了她,那势必要遭天打雷劈。

这种流言蜚语很快就传遍秦府,更以更快的速度传到了越州城内。秦府内的下人,若非有事,绝不到馨园来,哪怕有事,见了她也如见了恶煞一般,待不了多长时间就立刻告退。景宫眉颇觉郁闷,只能待在馨园看账本,也绝了出门逛街的心。

宇庆宁顾及到府内近日流传的那些闲言碎语,他心里懊恼,却知道防人难防口,很多事无法辩驳,于是他以景宫眉的名义偷偷在越州城接济了许多贫困百姓,甚至去寺院捐了许多香火钱。府里头也严加戒管,不愿让谣言传进馨园一个字。

七月初六是景宫眉生辰,初五那天,宇庆宁正想着该如何替她庆生,钱慧丽却托人带来一封信。

信中字句不过寥寥几句,只说请他八乡酒馆一聚,她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时近黄昏,宇庆宁回到馨园,将信递给书桌前正埋头看账本的景宫眉。

“娘子,你看如何?”他坐在书房内圆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景宫眉拆开信,迅速测览,心里冷冷一笑,这钱慧丽动作还真是快,她合上信,单手托腮冲着宇庆宁甜甜一笑,“相公觉得呢?是不是你的人查不到什么了?”

“的确。方治口中的书生,竟查不到是谁。问了常去八乡酒馆的人,也记不清当日是否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所以只能向钱大小姐打听了?”她略桃了挑眉。

“娘子若不让,为夫便不去。”他的声音清亮。

景宫眉托腮转念一想,随即起身走到了宇庆宁旁边,一屁股坐到了他双腿上,手臂一勾,缠住了他脖子,姿态暧昧,表情却略显娇俏,“那若是钱大小姐不愿白白说出情报,相公可会如她愿?”

“金银不在话下,其他的,自然量力而行。”温香软玉在怀,宇庆宁不客气地揽着她,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淡淡芬芳。

“那……什么条件可满足,什么要求决不答应,相公心里有数了喽?”

宇庆宁轻笑,见她摆出一副恶狼狠满带威胁的表情,心中一乐,“为夫省得。”

景宫眉抿唇笑,又同他说了会话,宇庆宁便带着宇唯出门了。

紫环从外头进来,将新沏好的茶搁在了圆桌上,略有不满地道,“小姐,为何让姑爷就这般去了啊?你不是已经打听过了,那钱家大小姐端的是有心计。”

景宫眉笑,“所以才让他去呀。男人要干事的时候,我若阻着,那便是不贤惠,都已经说过要信他,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无理取闹不过偶尔为之,他若真有心,我再阻拦也拦不住呐。”

紫环轻叹,“那小姐缘何一脸不满的样子?”

景宫眉显得有点颓丧,“也不知他记没记得明日是我生辰。”

“原来是这个。”紫环若有所思,忽而笑道,“姑爷若是不记得,小姐岂不是刚好记上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