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当年之事（第1页）

薛居正大病一场，就此告假十余日，皇帝允准，但却不知薛居正窝在自己的府上，饮酒度日。

门突然被打开，薛居正吐了一口酒气，被照进来的光刺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缓了好一会才依稀看清是一个身着绒裘的少年，只是因为背着光看不清脸。

那少年见他回神，才拱手恭敬行礼，外边下人给关上了房门，薛居正虽未见过这个少年，但是这眉宇间的气韵与刚入朝野心怀壮志的常志远有几分相似，“常家的小子。”薛居正瞥过一眼后，双手捧着酒壶说道。

“薛老前辈，晚辈常云烨。”常云烨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如何进的来我薛府？”薛居正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起身。

“令郎之女心系祖父身体，晚辈只说了一句，‘我可以助你祖父恢复精神’，薛小姐便放了晚辈进来了。”

一提到孙女，薛居正眼神突然恢复了一丝的清醒，“燕儿…燕儿…”

“薛老既然心系孙女，又怎甘日日以酒麻痹心智？”常云烨在薛居正身边坐了下来，幽幽问道。

“常家小子啊，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薛居正只闷头喝酒，全然不答他的话语。

“若是老国师和窦老在，相信薛老可能会愿意同他们说说话了吧。”常云烨眉眼微抬，仔细盯着薛居正的神情变化。

薛居正只手上一顿，露出过一丝震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小友在说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了。”

常云烨似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之前，薛老曾问过家父是否相识老国师寇文怀，从家父口中得知我曾在老国师座下听学，薛老当真没有一丝疑问吗？”

“老国师贤名在外，座下门生无数，我何许有所疑问？”薛居正仍旧神色未变，只是看向常云烨的眼神倒多了几分异样的情愫。

“玲珑阁老阁主齐之誉，统领帮众近百余人，却被毒害而死，无人可以将真相大白天下，老国师寇文怀，座下门生无数，却被冤的服毒自尽，却无人可以寻根究底，一代良臣尚书大臣窦仪，众多好友同僚，却未能拜相，最后死于何地都无人知晓，”常云烨突然说起了三人的事迹，薛居正越是听着气越是喘急，“并非都是无人，只是那人现在人微言轻，恐不能平那些冤情。”

“你知道四贤？是老国师跟你说的？”薛居正的酒意全然醒转，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少年，满眼的不敢置信。

“我还知道，并非四贤，而是五圣。”

薛居正手上的酒壶滚落地上，发丝也零零散散的垂下，整个人就像失了精神一般，常云烨见时机成熟，出声说道，“那一人是谁，关乎我是否能找到促成当年之事的幕后之人。”

薛居正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许多人的影子，老国师的博学，尚书窦仪的机警，齐之誉的刨根问底，还有…

“小友，今日…”薛居正眼里略显红丝，“请回吧。”

常云烨皱眉，不解的看着他，“薛老？”

薛居正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老身今日酒醉，全当没听过你这番话，也没见过你这个人，常小友回吧。”

话已至此，常云烨虽然心头不解，也心痛，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行礼拜别，“晚辈告辞。”

听着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薛居正才敢回头，已经是老泪纵横，“常师侄，就让这些都随我离开吧，你这么年轻，不能总背负仇恨，不能让仇恨毁了你原本璀璨的一生。”

门廊外，薛燕微微屈膝行礼，“常公子，我祖父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