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一片触地既逝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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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飞的女人七34(第1页)

记得九十月的那一期我和母亲回了一趟老家,在姑姑家过完国庆节我就急着想回秦皇岛,我惦记着杨和黎,回来看到杨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的时候杨的脸面还算是白净的只是蒙着一种病态的蜡黄,被他的笑容掩盖着让人很容易忽视,可现在怎么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变成了这样,黄绿黄绿的像被苦胆侵染了一般,尽管他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灿烂却让人不忍去看,他还是那样见我回来立刻就乐呵呵的拿出他弟弟寄给他的牛肉干让我吃,我嚼着牛肉干泪水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来,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泽,我的心又一次感到揪心般的恐惧,酸楚。

但我还是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掩饰着连连说好吃,好吃,就是太辣了。

做出一副贪嘴的样子流着泪继续往嘴里塞着牛肉干。

我的样子让杨开心的笑出了声,我却看到黎眼中闪过的痛苦的哀伤。

也许也是感到了杨的飘零,黎似乎是顿悟,他比我们刚相识时开朗了很多,已经开始陆续着准备着回家的东西,他给女儿准备了很多礼物,见了我也是兴奋的一股脑的拿出给我看,并拿出他为自己准备开儿童服装店偷偷设计的几款儿童服装让我给点意见。面对两人的样子我被一种浓浓的离愁包裹了,只等着一起看过飘着雪海后分别。

那是我们五十天班最后一期开班不几天来了一对祖孙俩,奶奶年事已高,孙女叫亚妮是一个瘫在床上八年因为贫穷没有去过医院不知道自己患了什么病的十八岁的女孩,父亲在她九岁时患病死了,母亲因承受不了负债累累千疮百孔的家在她瘫在床上一年后不告而别,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这次来学练气功还是她们的一个老乡在这里打扫卫生把她们情况讲给了带功的生活老师,处于同情免了她们所有的费用她们才得以来的。

女孩瘦小的把那张床衬托的比别的床都大,女孩总是躺在那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睛空洞洞灰蒙蒙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在她奶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时她的眼睛里才会闪动出喜悦的色彩。

她的样子有一次让我想到了自己,我有一次困惑起来,活着的希望在那。可我不敢表露我的困惑不安,因为杨。

那天因为是休息日我们三个人躲在背风处晒太阳时杨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问我和黎什么时候回家时,黎本来还积极的神情一下就暗了下来。

杨以为他不想回家就有些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有没说出来。

后来杨眼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在一次鼓励我回家就行动起来开始写作。

见我点头他有针对黎不知回去如何面对女儿的各种问题进行了讨论,那天我和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和杨争执什么,我和黎像两个听话的孩子,我们俩都感到了一种生死离别的忧伤,但我们俩都隐藏的很好,十个月的同病相怜的相互给予让我们俩只想让杨能完成他的心愿安心的离去,尽管我的精神苹果上有蒙上了一层不确定困惑。

我们终究没有看到飘着雪的海是怎样的一种风韵,杨似乎是一下就倒下去的,让我们措手不及,他的乐观让我们总觉得他还有一些时间,至少能同我们一起看过飘着雪的海,可老天没能让我们如愿。

就那么短短的几天杨就瘦的脱了形孱弱的躺在那,唯有那双眼睛还清澈明亮,气功学校的老师要送他去医院他坚定的拒绝了,他说他不想千疮百孔的死去,他要平静有尊严的死去。

末了他还开玩笑的说身肢发肤来自父母不可损也。让人心酸的只想哭。

他却依然用那童话般的笑容安抚着我们,直到他的弟弟赶到杨所有的精神就在见到家人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他眷恋的在弟弟怀里去了天堂。

我感到伤感极了,我无法在呆在那个伤感之地,哥哥一到我就告别了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秦皇岛。

回到家的我心情一直很沉重,我更多的时间喜欢一个人呆着,好在还没上学的斌斌有时间能常过了陪我玩,朋友们也知道我回来了纷纷过来看我,让我觉得不是那么无助。

过了春节一年过去了我还没有向医生预言的那样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得瘫在床上,所以我还得尽人事般的去治疗,用别人的话说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个时候我除了干不了任何家务外自己生活还算能自理,至少起床吃饭上卫生间这些自己生活上的一些琐事还能自己做只是慢一些而已,慢对我一个没有未来与死神贴身而坐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时间对于我似乎已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我就如森林中的树袋熊考拉在树桠间爬行,只是我随时都会从树桠上掉下来而树袋熊考拉不会。

过了年母亲单位的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按摩大夫让我去按摩,按摩的地方离我家有五站路,每天母亲陪着我去,因为两头都的走路,往返是很辛苦的,母亲说刚好可以锻炼。

可有一天早晨起床叠被时不慎做了个屁股蹲造成尾骨骨裂,疼得我连坐都不敢坐,便住进了按摩门诊的住院部,同住一个病房的是一个咸阳来的中年女人,四十多岁姓魏,我叫她魏大姐。

魏大姐人很好就是嘴有些碎,椎间盘突出不是很严重,所以母亲不在的时候她总是帮我打饭洗碗,我总是不好意思吃完饭总要自己去洗碗,她总是抢过我的碗说女人不能太要强了,要不会受很多的苦。

因为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人没什么事了我们俩就说一些闲话,熟悉了她便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劝我趁你还年轻情况还可以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等你完全瘫在床上时孩子也可以照顾你了,要不当父母照顾不了你的时候你怎么办,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婚姻,只要是个知道疼人的人就行,你毕竟不同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