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一片触地既逝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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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飞 的女人十六43(第1页)

毁灭真的很快,我不知道这栋七层的车间大楼建成耗时多久但她的毁灭只用了一个星期便在一片机器的轰鸣声中化为了乌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出现在窗外的是一大片空地,原有的一切在这栋楼毁灭之前也都不复存在了,只有五棵树立在那片空地上显得有些孤单,在十一月的天气里挂着不愿离家的枯叶在风中摇曳,窗外的宽阔让我的天空变得很大,我知道这是暂时的但我还是感到高兴,这世上没有千古不变的永恒。

天空,白云,小星,鸽子那些曾是我镶嵌在窗棂中的画,现在他们有出现在我眼前,天空的延伸让我看得很远,白云牵着手飘动,小星有了伙伴,咦,不对,这画中怎么少了那群被轰鸣声惊飞的鸽子,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的画中又有了新成员,你们去那里了,怎么还没出现,是找到新的嬉戏的乐园了还是他的主人怕他们受到伤害暂时囚禁了他们的自由区,我想着急切的在那片延伸的天空里寻找着它们的身影,天空却是空空。

一连几天我的情绪低落的像失去一个老朋友,直到一个星期后我重新听到一阵熟悉的鸽哨声,我惊喜的抬起头窗外的天空上果然出现了它们的影子,那一刻我就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朋友喜的我是泪水涟涟,它们齐刷刷的飞来,在窗外的空地上空久久盘旋着似乎是在寻找它们曾经落足嬉戏的那个乐园,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们担心失去乐园的它们会再一次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它们盘旋了几圈飞离了窗外的空地上空朝北飞去,我的心一沉目光紧张的跟着它们,直到它们飞落在离空地最近的那栋暗红色的大楼楼顶上停了下来,停了很久我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来它们是找到了新的嬉戏的乐园,虽然它们在我的视线里朦胧的只是一个个的小点,但对于我来说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它们还在我的风景里不曾失去。

我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但我真的相信上天对我的眷顾,春节前夕冬的第一场雪终于飘下来了,那是在半夜一觉醒来便听到落雪的声音,我一下就兴奋的一点睡意都没了,静静的躺着静静的听,刚开始是那种小米似的粒粒雪,沙沙沙沙的不紧不慢的下着,后来那沙沙声就变得很轻,很轻了,但我还是能听见它们轻盈妩媚的脚步,听着听着我的兴奋随着雪无声无息的柔情渐渐的平静下来,平静如水。

整个身躯也随之变得轻盈如雪,脑子里时不时的出现一个或几个不同的画面,熟悉而陌生,我却不知道那些熟悉有陌生的地方是在什么时候在我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不容你回想那些画面会突然消失,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会留下,整个人好像不存在就这么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一直到天亮。

拉开窗帘,窗外已被雪覆盖成洁白一片,那五棵暂时被留下的梧桐树树枝完全被雪覆盖了如五朵盛开的雪莲花,雪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我痴痴的看着她们这远游归来1的朋友。因此我的生命被这迟来的雪充盈着有一次得到延续而又多了一年的期待。

冬天因为有雪而不觉得寒冷,春天因为有生命的诞生而充满希望。

春天的暖阳融了山头的雪,绿了枝头的绿,当隐蔽处的最后一点残雪化成水无声无息融入大地的时候,那片空地上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就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绿,像害羞的小女孩就那么羞涩的探着头打量着这个世界,转眼之间就连成了一片新绿,整片空地一下就成了一块生机盎然的绿地如一个生命飞奔的原野,春萌秋萎的生命是那么的坦然,他们无声息来无声息走,他们不要求环境,只要有一点土有一点水在春发的时候就能让自己发芽,占他们该占的土地,吮吸他们该吮吸的阳光和水分,不为什么,只为这春萌秋萎短暂的生的过程,透着一种希望。

曾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篇关于南非总统曼德拉的介绍,说曼德拉在多年的囚禁生活中为了有一种生命的希望,他每次放风回来都会把鞋子上的土仔细的扫下来存好,时间久了他便有了一块鸡蛋大小的泥土,他给它洒上水,很快曼德拉就拥有了一块生机盎然的绿苔,这块绿苔一直在牢房充满希望的陪伴着直到他出狱都没被狱警发现,最后曼德拉说他就是靠着这块绿苔每天都带着坚定的希望度过每一天的。

绿色是生命的象征,代表着生机与希望。几天我的窗外有了一大块的绿地而不是一小块绿苔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每天看着他们,从发芽到少年不知愁一天天长大,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和欣赏他们这些弱小的生命,却被他们不择环境而发芽的知名不知名的生命感动了。我的手触到了笔,,颤抖着写下;

人活着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死

如果可以让悲伤从明天开始

我看着我的文字大声的把它们朗读出来,我竟然被自己的文字感动了。

有了一块绿地的心就如同一个重新飞奔的原野,我有找回那种想飞的愉悦。

我的【不是秋天才会有落叶】也变得顺手起来,不像先前那么艰辛,写累了我就会抬起头看看窗外的那块绿地,生机盎然的绿地常常带给我灵感的火花与生活的感悟,让我对自己当下拥有的充满了感恩。

每一天都有着阳光般的心情独处,更快乐的是那片绿地引来了一大群一大群的麻雀,刚开始时只是三三两两的,后来就一大群一大群的来了,那群鸽子也会时不时的飞落下来在成群的麻雀中像个绅士般的踱步,蓝天,绿地,麻雀,鸽子组合成一副世外桃源般的景色藏在高楼林立的城市喧闹之中,有时还会跑进来一只流浪狗或流浪猫打破这里的和平宁静,使的麻雀鸽子在他们的追逐下鸣叫着飞起飞落外他们是占不上一点的便宜,但他们却都很快乐,如此嬉戏一番后占不到便宜的他们便会无趣的跑掉去觅食或找一个舒服的草窝卧在那悠闲的晒太阳,一切便会随着小狗小猫的离去恢复到原有的状况,就像生活中不经意的一个小花絮让人有一种别样的心情。

我突然觉得虽说快乐是奢侈短暂的,但快乐是属于善于发现的眼睛,生活中不能全像阿Q却应该有那么一点阿Q精神,至少能让你悲伤,苦闷的生活里多那么一点奢侈的快乐。以前的诱惑太多我从来没有静下心来欣赏生活,总以为年轻时的努力是为年老时的储蓄,有的是时间去享受和欣赏生活,却不想今天我却只能透过这窗寻找快乐。有些可悲却不可怜。

夏日的绿地郁郁葱葱茂绿一片,有的草长的都有半人高,高高低低的开着红色黄色白色的小花,麻雀们越来越多的来这里觅食,流浪狗流浪猫还是时不时的跑进来捣乱,平日里很少见的蝴蝶蜻蜓也开始光临这片绿地,有一天突然闯进来两三个半大的孩子高兴的追逐着他们平日里很少见的蜻蜓大喊大叫着。在后来来的孩子便越来越多,只是大门口的门卫发现了就不让他们进了,不过还是有调皮机灵的几个孩子经常在午休的时候溜进来捉几只蜻蜓或蝴蝶,只是他们不在高兴的大喊大叫怕门卫听到,有时赶上没有蜻蜓蝴蝶他们便会打着身边草闷闷不乐的离开,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我一下想起我小时候和营房里的孩子们冲进机场边上的草丛里捉蚂蚱,花大姐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们总是一大帮的孩子在机场所有飞机都停飞的时候欢呼雀跃着冲进机场边上的草丛里,女孩们捉花大姐,花大姐就是七星瓢虫记不得那时候我们为什么都叫它花大姐,男孩子打着草寻找着蚂蚱,捉到的花大姐总是装死,我们把它握在手心里,谁捉够了十个就走出草丛在草丛边上等,等大家都捉够了我们就有欢呼雀跃有回到营房。

把手心里的花大姐一个个放在手指上,于是我们便一起欢呼;花大姐,花大姐你家着火了,花大姐花大姐你家着火了。

随着我们的欢呼装死的花大姐一个个的便死而复生似的逃离般的飞走,谁手指上的花大姐第一个飞完那么谁就是我们这一段时间的机长,大家都得听她的,直到下一次比赛。

男孩子总是慢的不得了,我们都比赛完了他们才能回来,他们的比赛要比我们女孩子麻烦一点,他们要在捉到的蚂蚱里选出一个最好的在蚂蚱的后腿上系上一根长长的细线,把他们放在地面画好的横线上,然后让他们跳,谁的蚂蚱跳的远谁就赢了。

为了赢我们也会作弊,我是我们这群孩子中最小的,因为手小花大姐总在我的手指缝里还没张开手她们就不装死了,一张开手她们自己就会从指缝间爬到手指上,我们刚一欢呼我手指上的花大姐就开始飞了,赢了的我总是把我的机长位置让给曹宁姐姐,老七老八她们对我颇有意见。

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惊喜的告诉了曹宁姐姐,一直到我家为了母亲上班能近一些搬离了营房我和曹宁姐姐都是常胜将军。

男孩子们的比赛因为没有规定蚂蚱的大小,所以哥哥参军提干后的第一次探家回来临走时为了哄我不哭给我捉的那个大蚂蚱帮着曹宁姐姐的弟弟赢了好几次,想到那只草绿的大蚂蚱我便有想起哥哥第一次探家时我闹的笑话。

我一岁那年,因为母亲要上班,家里没人带我,于是就把看我,就把我送回了老家的姥姥家,

就这样来来回回我在姥姥和奶奶家折腾到三岁我被父母接回身边。大我十四岁的哥哥是在我被送回老家后不久就当兵去的,所以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哥哥却记不得哥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