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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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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第1页)

“唉!”张仁茂在地上磕去了烟杆里的烟灰,抬头望了黄大香一眼,那说话的声音象是从深沉的睡梦中传来:“那一年闹共产,你该十三四岁了吧,你该知道,当时死了不少人。人活不下去,少不得拚命争斗,这就躲不脱要死人。那时候,我们张家兄弟三人,个个威之武之,我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顾,要死也死得起;可后来,我这该死的没死,那不该死的倒死了!所幸的是,张家能留下炳卿这根独苗,可他至今没有传下后人来!现在这时势,已经刀枪相见了!你没听到共产的风声?死人的事怕不得,可也不能绝了代吧?炳卿的性情我明白,你也明白;他人大了,心也大了。我不想碍他的事,只想保着他为张家留下后人,我就能瞑目九泉了!”

黄大香听过张仁茂这番话,理解到张仁茂的良苦用心,现在也只有唏嘘叹息。

[心语]黄大香:张炳卿老成持重,可有时也干得出胆大包天的事来,这话不假。

[重现]前两年他奚落寿公的恶作剧黄大香是目睹了的;近来他的早出晚归,事事韬晦,也让黄大香疑虑,她也认定张炳卿是个难安本分的人。

[寻思]黄大香:国芬在上夜校的事上,竟能让姑妈屈服,她那鬼心眼,她那精算计,她那耐磨劲,一般女孩子比不得。上夜校真那么神?相信不得,说她串通张炳卿去走险路还不一定,难怪张仁茂决意要拆散他们...可是,要是他俩真有缘分,那也是前生前世修来的呀!硬拆开他们,那不也是作了孽么?

[场景3]淑瑶得子

与此同时,陈裁缝家的儿媳龚淑瑶抱上了孩子,这位二八年华刚过半年多一点点的母亲,一年前还在为逃婚的事拼死拼活地吵闹过好几场,在小镇人眼里,这是因为她太漂亮,太灵透,而那丈夫却太委琐,太老实。然而,“鲜花插在牛屎上”却算不得是女人离婚的理由,那只能叫不安分、不认命。

现在,看到龚淑瑶和婆婆几分亲热地走在街面上,人们见着,认为这就很好:婆婆能疼人,会哄人,看来,淑瑶妹子终于识得了好歹。

最近,陈家婆婆还答应了让儿子父亲陪伴着龚淑瑶去上国民夜校的要求,在许多人眼里,也是个不小的奇闻,这国民夜校算得什么大富大贵的差事?它真能让母鸡变凤凰、蛤蟆上天堂么?但不管怎么说,那是李家大院的人把恩德全都施舍给了他们陈家人,这个了不得的陈家女人!

这陈家婆媳还抱上孙子来到了黄大香家里。

黄大香泡上芝麻豆子茶,给他们一人抓了一大把花生米。客人道谢时少不得重提淑瑶小时候来玩时,常常自己爬上货架要花生炒米糖的事。

陈婆婆说今天有贵客临门,要了好几斤花生瓜子,但她包好后便放在一旁,照例没有急于付帐。

陈家婆婆解开个印花布包裹,取出一件件布料来让黄大香品评,她说,淑瑶的干爹寿公看重这个干女儿一点不假,是他一定要给买的。

不一会,田伯林便来了,说寿公已经陪着几位外地来的商家故旧先去了陈家,让陈家婆媳赶紧回家去打点照应,他是前来代为寿公结帐的。

陈家婆媳一听,便立即告辞起身。

[插叙]本来,在小镇上,陈家婆婆与李家寿老爷相好是个公开的秘密,只因为龚淑瑶抗婚,街头巷尾便又加油添酱生出了许多风言风语,说陈家老少两代女人其实是为着寿老爷在争风吃醋。

现在,龚淑瑶在陈家安下心来了,这事一好百好,谣言很快平息下来,还有了新的说法:李家大院是知书识礼的人家,儿女婚姻得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干爹干妈容不得干女儿自作主张,把他叫去李家,由于寿公的耐心开导,特别是太太的言传身教,淑瑶明理多了,这就很好,生下个胖小子来,大家都说有多么多么的招人喜欢呢!

黄大香听着这些想当然的议论,往往无话可说。

此刻也一样,黄大香送陈家婆媳出门,竟然忘记了给淑瑶怀里的陈家孙子一个小红包,而且还忘了问小孙子叫什么名字,这是黄大香很少发生过的疏忽。

[场景4]苦海超度

在这小镇上,叫人莫名的事太多。近来的日子倒是过得平静,但这种平静有时也会给人一种恐慌的感觉。

比如最近,吴枣秀常来这里闲坐却绝少提及田伯林了,比之前一段时间,这就有点反常,黄大香还以为她与田伯林之间的奥秘关系已不容旁人多嘴,以枣秀的性格,谁去横加阻拦都无济于事,搞不好桃源可能弄出祸端来,这样,黄大香反倒有点于心不忍了。

而且,田伯林没来小摊,算一算,也有了十多个日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呢,不由黄大香左右悬心。

黄大香坐在小摊前发愣,恰在这时,她一抬头,正好望见田伯林陪着一个外地人边走边谈从街道上过去,他头也没有朝小摊这里掉一下。

黄大香立即回过头来,却见到吴枣秀起身进了厨房,是她没有见到田伯林吗?

吴枣秀再从厨房端茶出来,黄大香问她:“你没见田伯林刚从这里过去么?”

“见到了。”吴枣秀情绪有些木然地回答。

“那,那你们是... ” 黄大香

“没什么事,”吴枣秀说:“你操什么闲心呢,或许人家跑口岸去了也不一定,这用得着你来耽什么忧!”

然而,这话只能让让黄大香更加产生疑惑。

[心语]黄大香:这该不会是吴枣秀与田伯林弄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