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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30（第1页）

春节的氛围一天比一天浓厚，而帝都的交通却一天比一天通畅。周三小苗已经离开了BJ，紧接着周四朱菲也乘坐高铁回威海去了。今天已然是大年三十，虽然还有很多不近人情的公司要求员工们站好最后一班岗，但绝大多数老板还是准备提前结束今天的营业，这里头就包括被称为“宇宙中心”的五道口购物中心。

“让你在这久等了。”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还在收听《三体》有声书的朱暮彤，虽然她的视力已经恢复如初，但已经深陷在这部科幻巨著情节里的心灵却难以自拔，这让她决定尽快听完这最后的一部，就如同很多女孩子在追剧时的心态——总希望一个晚上就能看完大结局。

“没关系，叶博士，反正我早上就来了。不过今天这里就开到下午5点，咱们只能再待一个半小时了。”朱暮彤收起了耳机，遣散了在她丹凤眼中的一缕凝思，向来者施以礼貌的微笑。

叶帆今天没有穿西装，一身银色和蓝色相间的羽绒服下，是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勾勒出他宽肩阔背的健硕身材，而暗蓝色的牛仔裤则又显得他1米82的身材挺拔修长，一双白色潮鞋拉近了他与朱暮彤之间的年龄差距，尽管他那持重大气的国字脸和沉稳俊朗的浓眉大眼显然暴露了他那丰富的人间阅历。

他把羽绒服放好的同时看到了朱暮彤桌子上的两大杯咖啡，笑了笑，“你一天要喝多少杯咖啡啊？”

朱暮彤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都是我的？”

“就算是好闺蜜，也不一定能用一样的唇膏吧？”叶帆狡黠一笑，并未坐下，“我下楼点杯咖啡，再给你来一杯？美式，对吧？”

朱暮彤又是一愣，然后她看到桌上那两杯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口上各有一个和自己唇膏颜色一模一样的唇印，顿时明白了刚刚叶帆的话，不禁心里暗暗称奇。本想不再来一杯的她，此时又被对方直接选中自己只喝的美式而犹豫起来。

“我看你别犹豫了，今天晚上还要守夜呢。”

见叶帆这么一说，朱暮彤便欣然接受了。

这间五道口购物中心的星巴克点单区在一楼，就餐区在二楼。五道口附近因为学校众多，加上各种科技公司也集中于此，所以平日里真是人流密集，尤其是到了周末假日，购物中心里的餐厅到了饭点那是家家等位，而这家星巴克则更是人员爆满，经常只能在二层站着等位。不过今天除夕，学生们早就放寒假了，上班族也都赶高铁去了，附近的居民们也都开始准备年夜饭了，所以这时星巴克里倒是空空荡荡，只有朱暮彤像一团火焰一样引人注目。只见她一身李宁的红色帽衫加一双Hoka的红白两色长跑鞋，配上一条修身的藕荷色lululemon训练裤，显得既散发着青春活力又充满着节日的喜庆。

就在叶帆端着两杯新点的咖啡上楼之际，朱暮彤已经把桌子上的空杯子均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在上次叶帆的工作室见面之后，他们就互相交换了微信，以便日后继续探讨那个神秘的“提前感知”能力。而今天的约会也是因为叶帆节前最后还有几个客户赶着要来咨询，才不得不推到这大年三十，但也正因为如此，张教授祖孙三代人今天一早飞三亚过节去了，也就没法一起来探讨了。

“你这两天又有什么新发现？”叶帆坐定之后便直入主题。

“我自己这几天在家都测量了提前量，果然遵循素数排列的规律，也就是咱们上次周二那天后来测的是17秒，周三我测是19，昨天是23，今天早上就是29了！而且为了保险，我每天早中晚三测，好像一天之内是一致的。除非出现之前那种会后退的情况。”

叶帆透过他那金丝眼镜凝视着暮彤，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数学博士！很严谨。”

“叶博士，我好像没说自己是学数学的吧？”暮彤好笑地看着叶帆，但她也没有继续表明自己这个物理博士的身份，因为她并没有觉得此刻有显摆这个头衔的必要。

叶帆出乎意料地没有理会朱暮彤的反问，但脸上却略显得意，那表情仿佛在说“这能瞒得住我？”不过他立马又回到了主题，和朱暮彤一起重新测量了一下今天的“提前量”，果然是29秒。

“这可是一个不一般的能力了，可以提前感知将近半分钟前发生的事物呢！”叶帆推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横梁，兴奋地对暮彤说，不过进而他那浓眉却微微一皱，“可是这半分钟带来的叠加态岂不是会……信息量很大？很模糊？”他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向朱暮彤。

“怎么说呢，确切地说，我现在可预见的叠加态是变得更丰富复杂了，但我发现我自己的大脑在逐渐适应着这种变化。”

“怎么讲？大脑适应？听起来很奇妙啊！”叶帆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我感觉是我大脑已经开始习惯于处理这种叠加态的信息了，就像是婴儿原本只会爬不会走，但当他逐渐习惯和适应后，就可以掌握平衡了。比如我上次见你，你的表情、动作都是模糊的，重影很重，但我今天看到你，只要我注意力集中，看上去就是清晰的。”朱暮彤耐心地讲解着自己的感受。

“等等，你不是应该每时每刻都可以同时看到一个持续半分钟的叠加态么？怎么会是清晰而确定的景象呢？”叶帆不解地追问。

“这种感觉不好形容，但我想这应该是大脑有一种可以处理这种重影——也就是这种叠加态的方式，比如你刚才喝咖啡这个动作，先是你伸出手——握住咖啡杯——端起来——送到嘴边——倾斜咖啡杯——啜饮一口——又摆正咖啡杯——咽下咖啡——最后放回咖啡杯，这一系列景象都会同时被我一瞬间捕捉到左眼中，但我只要动用心念，是可以分别看到这几个独立的景象的。”朱暮彤边说边单独眨了眨自己的左眼，叶帆也没看出来她这是认真还是调皮。

“分别看到，这个分别怎么讲？也是同时？”

暮彤点点头，继续解释着，“其实原来叠加态也是同时看到，但原来看到的是重影，现在大脑感觉能够反应过来，所以看到的是一幅幅独立清晰的帧画面。用更严谨的说法来形容，是看到了叠加场景，但大脑可以意识到独立的瞬时场景。”

叶帆思索了一下，原本不可思议的表情变为了豁然开朗，“这个可以理解，人类的大脑潜力无穷，你左眼首先确定能收到这个叠加态的信号，尽管之前是模糊的，那是因为大脑还不适应，处理不过来，但是适应了之后，可以清晰看到叠加的图像，甚至可以单独分析也就符合逻辑了！当然具体的咱们哪天测测脑电波看看就知道了。那你有了这个新发现后，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朱暮彤一听叶帆问到这个问题，不禁噗嗤一笑，然后脸略微一红，卖了个关子，“还真有呢，你猜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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