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药（第3页）

&esp;&esp;“麻烦，跟她的一起结账。”

&esp;&esp;店员将药一盒盒扫描，梁峥站在那看着掠过眼前的一个个药名，眉头愈皱愈紧。店员斜睨他神情，冷不丁说：“要不要带盒那个啊？”

&esp;&esp;“……什么？”

&esp;&esp;店员抬抬下巴，指柜台下面摆着的避孕套。

&esp;&esp;梁峥的耳朵腾地发起烧来。

&esp;&esp;“咳咳，呃，不用了吧，谢谢。”

&esp;&esp;店员哗啦啦将药装进塑料袋里，嘟嘟囔囔：“怎么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自己不做好措施，让女朋友受罪……看着人模人样的……办出来的事儿这么不靠谱……”

&esp;&esp;梁峥在对面被说得无地自容，万般无奈下，“咳，那就，就要一盒吧……”

&esp;&esp;走出门口，梁峥取出自己的，将袋子递给她。

&esp;&esp;“里面有一盒……嗯，以防你需要……”

&esp;&esp;向遥低头看袋子里，混在药里，是一盒避孕套。

&esp;&esp;何其讽刺。

&esp;&esp;她无法自控地笑了一下，可是眼泪也很快地掉了下来。

&esp;&esp;窘迫，自哀，无望……混杂在一起，视野一片模糊。

&esp;&esp;梁峥握住药盒的手紧了又松，周围已经开始有路人投来审视的目光。

&esp;&esp;她在用手拭眼泪，偏偏他摸口袋，身上没带纸巾。“我的车在旁边，你……要上车坐一下吗？”

&esp;&esp;向遥点头。她知道站在大街上这样子太难看，偏偏一时间刹不住。

&esp;&esp;上了车，梁峥从后座取来抽纸。车里放了音乐，向遥擦干净眼泪，在副驾小声地吸鼻子。

&esp;&esp;“你想说吗？”他问。

&esp;&esp;“……我没事的。老师，谢谢你。”

&esp;&esp;他自嘲地一笑。“你叫我一声老师——”后面的话接不下去了。又怎样呢？于他，是保护欲，是心疾。于她，是礼貌，是疏离。

&esp;&esp;根本都已经不是她的老师了。

&esp;&esp;“如果你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他还是说出这句。是真心或程式，大概自己也分不清。“但你也……记得保护好自己。”

&esp;&esp;果然他看见了。向遥望着窗外，忽然心底觉得释然。

&esp;&esp;看见就看见吧，怎么样呢？自欺欺人的那层皮，她自己都想撕破了。衣服一遮，那些反复折磨的痛就不存在了吗？

&esp;&esp;她低头看掌心里湿湿的纸巾，被用力捏成了一个小团。指尖发白。

&esp;&esp;“我想……”

&esp;&esp;向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他说。亲近的人需要太多勇气，而陌生的人无法说。她不是要什么，也不是求什么帮助，但说出来也许就是下定了决心。

&esp;&esp;“我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