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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那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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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框中,擦拭干净桌面后,一条会议桌布展开铺盖在桌面上。勤务兵离去,会议室的双扇门被紧紧地闭上。室内所有人员又重新围坐到会议桌前,面视上座的调查组组长。

吴洲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意地说道:“今天辛苦大家了。从调查组下飞机直到现在,八个多小时了,大家才能安稳地坐下来吃上顿饭。不过这顿安稳饭吃得也很匆忙吗。”他停顿下来,瞥了一眼侧面毫无表情的特派员,神情居然也严肃起来,“在开会之前,我把纪律再重申一下。第一、会议的内容只限于在坐的人,当然包括我在内,不许外传。第二、凡参加协助调查组工作的人员,在案情没有最后结案前,一律都暂时不要回家了。要注意保守机密。”他把目光转向左侧的司令部参谋长王剑峰,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参谋长。参谋长领会道:“是。”马上写了张纸条起身送到门外。等参谋长又坐下后,吴洲起继续说道:“第三、除调查组有会议记录外,其他人员一概不要记录了吧。这个案子最终会下发一个通报。最后,我要着重说明的是,在调查处理这个案件过程中,要时刻注重我们军人的荣誉和形象。”

吴洲起扭过头看着特派员。特派员回眸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今天军区各部门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会议。”特派员把手中参加会议人员花名册放到桌上,“既然大家都在,那我首先把中央的决定跟大家说一下。由于事发的很突然,正式的批文明天才能到,所以今天我只是口头向大家传达,并且立即生效。”特派员停下话来,认真地扫视着每一个人。在座的所有人都翘首聆听,只有吴洲起用疑虑的眼光瞪了一眼特派员,然后趴到桌上看起手中的材料。

“一段时间以来,西南军区发生了许多很严重,并且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首先是军区政委胡明被*小组突然打倒,眼下还在医院里生命危在旦夕;紧接着,军区司令员孙向志同志又突然被挂职在家反省,没有了人身自由和发言权;现在,军区主持工作的副司令员钱建民又突然在办公室里被害。同志们呐,西南军区可是肩负着守卫国家南大门的神圣使命啊!4060公里的国防线上,眼下尽然群龙无首。可见问题是多么的严重啊!”特派员停住话头,双眼盯住军区参谋长王剑峰,“中央决定,西南军区的工作从今天起,由我和王剑峰同志共同负责。王剑峰同志主持日常工作,遇有重大问题时,可直接向中央请示。另外,司令员孙向志同志的问题,经中央和中央军委*小组的同意,责令总政治部保卫部部长吴洲起同志和西南军区政治部部长乔培军同志,尽快调查核实,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应立即恢复孙向志同志的工作。”

“好的。”吴洲起表态道:“等眼下这起案子办完后,我和乔培军同志立即着手调查处理。“

特派员点头表示同意,“下面由吴洲起同志继续就副司令员被害一案主持会议。”

吴洲起鼓起精神,说道:“今天会议的一个主要议程是确定副司令员被枪杀一案的性质。从案发现场看,被枪杀是无可置疑的。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杀?这个问题,经过七八个小时的调查了解,我们要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以便更深入地进行调查。王剑峰同志,你先谈一谈发现案发现场的经过。”

王剑峰站起身来,仰头捋了捋思绪,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副司令员是八月二十一日傍晚七点四十分左右从北京乘飞机到的春城。当时司令部派了四辆小车去机场接他。据了解,在机场时,副司令员就把秘书打发回家,并派了两名警卫员护送。他自己则带着两部车直接回到了司令部,而没有回家。在司令部他的办公室里,据他的警卫员郝同志和席兵说,副司令员感到很疲劳,要两名警卫员都回去休息,晚饭不想吃了,他要在办公室里好好地睡上一夜。两名警卫员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待命一个多小时,见副司令员也没有叫他俩,他俩便跑到灶房找到管理员,要管理员第二天早上天亮后,给副司令员做一碗馄饨。这是副司令员最爱吃的早饭。

“两名警卫员在楼下司令部的值班室里挤了一夜。天亮后他俩便到灶房为副司令员端早饭。他俩端着馄饨来到副司令员办公室门外,门反锁着,怎么叫喊门里都没有反应。他两贴门细听,门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他俩觉得不对劲,副司令员有天刚亮就起床的习惯,现在天已经大亮了。他俩立即把情况报告了当夜值班的参谋邵润生同志。邵参谋当即带着警卫员敲副司令员的门,但门怎么也敲不开。邵参谋随即向我作了汇报。我赶到副司令员办公室门外,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决定破门而入。进门后,眼前的情景把我们都惊呆了:办公室内被翻得一塌糊涂,副司令员仰躺在办公桌前,面部侧向办公桌,两眼圆睁着,眉心上有一个血洞,血洞往外流血已经停止,地板上的头部位置有一滩血迹。

“我当即电报了中央军委,得到的指示是:紧急救人,保护现场,搜索案犯,注意保密;等待进一步指示。”

王剑峰把中央军委的指示电文向在座的所有人员展示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接到指示后,我们把副司令员送到军区医院,同时封锁了办公室和整个司令部大院,不许院内任何人员外出,并且对大院内所有的地方进行了搜查,结果找到了一些脚印和翻越围墙的痕迹。随即命令部队封锁了本市所有的车站和路口,还组织民兵进行巡查,寻找可疑和带枪支的人。医院方面只有院长和一名主任大夫知道死者是谁。副司令员暂时安放在一间特护病房内,无其他人员知道。

“半小时后,军委来了指示,询问了最新情况后,说中午时分有一个军委调查组抵达春城,要求军区全力配合调查组的调查。”

第十章  案件分析(2)

会议在吴洲起的主持下,三个小组分别进行了调查汇报。

现场勘查小组汇报案发现场勘查结果:

一、副司令员钱建民是被一颗毫米子弹击入脑部后而身亡的。从弹口灼伤的情况分析,枪是远距离击发的。时间大约在午夜零点至一点钟左右。子弹头已从死者脑内取出,还需要对弹头做进一步的技术鉴定。从死者被枪击倒地的位置和方向分析,枪击位置应该是在房间门外的阳台上,或者更远的地方,但没有寻找到枪击后遗留下的弹壳。有一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司令部当夜执勤和值班的有三十二个人,经逐一查询竟没有一人听到异常动静,所以怀疑那支枪是带有消音器的武器。

二、现场被翻腾得很乱,可是没有查找到指纹,看来罪犯是戴着手套做的案。罪犯留有清晰的脚印,是四十一点五码的橡胶底鞋印。鞋底有横向波浪纹,波浪纹中间夹杂着有序的圆点。鞋没有后跟,是平底鞋。从鞋底的尺寸和留在土壤中的鞋印分析,认定罪犯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七十公斤。罪犯只有一人。

三、从脚印行踪和翻爬围墙的痕迹分析,罪犯是从司令部大院围墙的东北角拐弯处翻墙入院的,然后到楼下从阳台的立柱爬上阳台,再从开着的阳台门进入副司令员的办公室。作案后,又返回阳台,从阳台跳到地面,按原路线翻出大院围墙。脚印消失在围墙外。

四、副司令员办公室的保险柜上没有撬痕,是用钥匙打开的。保险柜上全是副司令员的指纹。经清点和核对,保险柜内丢失的物品有:一支67式毫米口径小型自动手枪,枪号为12—0058;钱款两千八百元左右,这个数字是跟副司令员的爱人和军区财务核对得出的。保险柜里的两份“三A级”机密文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67式手枪的枪套也没有被动过。另外,国外进口用铁盒包装的饴糖被打开,从包装上标定的重量秤量,少了230克,也就是二两多一点。在室外阳台下,发现了三块同样的饴糖,说明罪犯在跳下阳台时,从口袋里洒落出这几块糖。其他没有发现丢失什么。

社会调查小组汇报调查的情况:

一、最近一个多月来,即从七月二十日至八月二十一日,副司令员钱建民先后三次到北京参加会议和学习。第一次去北京是七月二十日至二十三日,在北京呆了两天,参加军委总政治部召开的“全军拥军爱民,加强军民关系”的动员会议。第二次去北京是八月三日至六日,在北京也停留了两天,参加军委总后勤部召开的“战备物资调研会议”。第三次到北京的时间是八月十七日至二十一日,在北京停留了三天,参加军委举办的“战略研讨学习班”。

二、据副司令员的秘书和随行人员反映,从第一次去北京回来后,钱建民的情绪就起了变化,精神状况不佳,他本人总感到十分疲劳,经医生检查只是血压有点偏高,没有其他毛病。

三、另外,八月二十二日临晨大约四点钟左右,在市郊编号为ZH03的公路盘山段的深沟里,当地民兵发现了一辆军用吉普车摔下沟里着火燃烧起来。具体地点距本市13公里100米处。现场勘查,除已被烧毁的吉普车外,没有发现人,但从吉普车内发现了一支已经被烧毁的折叠式小型步枪的残骸,残骸中有一架被烧得只剩下了铁壳的望远瞄准器。据查,吉普车是24师通讯连的。据通讯连连长说,吉普车在八月二十一日白天执行完任务后返回途中被盗窃。当时吉普车抛锚发动不起来,司机就把车停放在公路边,到附近村庄去求援推车。当司机带着民兵回来推车时,车却不见了。丢车的事于当天汇报到师部。据丢车的司机交代,他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什么折叠式的武器。司机现在还关在禁闭室里。通讯连驻扎在距本市32公里的呈贡县城内。吉普车翻沟烧毁的地点就在这条公路上。不知这件事与本案有否联系?

外界协调小组汇报说,由于部队缺乏案件现场勘查所必需的手段和专门的人员,经请示得到同意后,邀请了省公安局局长和一名勘查专家协助对现场进行了勘查。除提取了鞋底模型外,还收集了罪犯的手套纤维和相关毛发,准备做进一步的化验鉴别分析。到目前为止,本案的消息,外界只有省公安局局长吕保肃和那名勘查专家知道。

第十章  案件分析(3)

吴洲起对各小组的工作十分满意,微微点着头,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扫视着会场一张张严肃的面孔问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见众人都沉默着,他侧身问道:“特派员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