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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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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1页)

“琅文”韩琅文话未说完,却是被谢焕硬生生喝断,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委实是太大不敬了。

所有细节,全都落在谢朝华眼里,她惊讶地看向谢焕,一是因为谢焕像自己隐瞒了此事,二来是因为听韩琅文话中的意思,这是陛下的旨意。

谢焕好像有些受不起谢朝华质问的目光,只得全盘托出,“此次修渠,是为战事做的准备。皇上密旨给琼书,命他三个月内将汜水与明渠相连,此事机密,琼叔唯有让我去督修。”

谢朝华心里一个机灵,战事?怎么比自己记忆中早了这许多

她又望向谢焕,他自然知其心意,看了看屋外,长叹一声,道:“皇上决意北伐匈奴。”

“为什么?”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她依然情不自禁开口问,“前些时日不才打败了匈奴吗?何况三王之乱初定,百姓才刚刚有了喘息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当日为了安抚一个小小的楼南国,得片刻安宁日子,毫不犹豫地就把妹妹阿容给嫁了。如今却怎么又主动挑起战事,欲与匈奴兵戎相见了呢”

谢朝华越说越激动,韩琅文瞅见她搁在桌子上的宽大衣袖微微颤动着。

“朝华……”谢焕伸手隔着袖子按住谢朝华下面的手,摇了摇头。

谢朝华深呼吸,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平静下来,问:“那定了主帅了吗?”。话问出口,却感觉自己心突突地跳,连呼吸都变慢了。

良久,谢焕才轻轻吐出一句:“皇上决定御驾亲征。”

谢朝华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软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心却依然冰冷。只因她忽然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怕都逃不开老天爷编制的那张网去,心中涌起的无力感一丝丝蔓延到了全身。

韩琅文一旁面露忧色,“当今圣上生于宫廷之中,养尊处优几十年,从未领兵打过仗,而且……”他话没说下去,其实谁都明白,皇上这几年里,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可却为何会让皇帝做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决定来呢?

谢焕摇了摇头,面容沉痛,“听说族长头都都叩出血了,可皇上根本不听。”

谢朝华默默无语,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眼里,当今的皇上,自己的父亲,叔叔谢琼,还有肖睿,这些整日与政治为伍的男人,心就像古井,究竟有多少深,根本无人能知晓,也根本看不到底。

韩琅文一脸悲痛之色,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道:“虽然与匈奴的恩怨不可能轻易了解,可战事连绵。苦的还是百姓啊。”他叹了口气,“听闻何震将军当日与匈奴一战,伤了元气。唉……而何少将军又在楼南殉国,国无良将啊……”

谢焕陡然抬头看向谢朝华,韩琅文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谢焕,又看了看谢朝华,大概是看谢朝华的脸色有些苍白,劝慰道:“谢小姐莫担心,谢兄此次也只是督修河渠罢了,不参与战事的。”

韩琅文说那番话时,谢焕的眼中划过一抹悲伤,却转而一笑,接过韩琅文的话,“可惜我一个文官,虽有心报国,也只能做点琐碎小事。”

韩琅文道:“谢兄切莫妄自菲薄。”

两人复又推杯把盏起来。

谢朝华突然忆起那晚听外祖父与王良的对话,又联想到影卫统领的到访,时间上与皇上定下北伐的时候巧得仿佛隐隐暗合,可她苦思冥想却又无法将这一切与北伐联系在一起。

今日这顿饭是谢朝华来建水吃得最抑郁的一次,食不知味,美味佳肴入口都如嚼蜡,她实在坐不下去,告退,回了月华居。她早些时候就差人回郗家给母亲捎信,说今日就住在谢园不回去了。

此时已近五月,月华居外的荷花池中,已颇有绿意,与刚来时所见一派萧条景象大不同。

可谢朝华心中却难以舒怀,忽来一阵风,吹灭了窗边的蜡烛。屋内漆黑一片,借着暗淡的月色,隐约见得青烟缭绕,谢朝华恍惚之中却好像闻见了战火硝烟的味道……

第二十五章一波未平

谢焕没几日就出发去修渠了,虽然工地离建水不远,一来工期紧张,二来他又是督工,所以只怕不修好是不会回建水了。

之后的日子里,谢朝华关于谢焕的消息,反而到是要从韩琅文的嘴里才能得知。

谢焕日夜赶工,根本忙得应接不暇,给谢朝华的平安信大都是夹杂给韩琅文关于工程图的信件中托他捎带。

谢焕出发前,韩琅文其实提出过同谢焕一起去的意愿,毕竟那是他的专长。

可谢焕只笑了笑,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去不去,可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以谢朝华对韩琅文的认识,觉得必少不了一番争执,却没想到,韩琅文此次只是抿了抿嘴,低头翻看起案几上的图卷,挑了几张卷起,这才抬头说:“虽然你已经知道不少要领,可这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实则情况要根据当地土质、天气等许多因素来定夺。这几卷是我研修了那里的地貌情况结合汜水这些年的汛期情况所画的图,可做参考。另外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书信来往。”

谢焕接过图卷,点点头,转头又关照谢朝华几句,最后他说了句:“战事将起,建水虽不过是一个小城镇,到时候怕也不安定,若有什么事情可找琅文商量,有他在,我是放心的。”

谢朝华疑惑地看了看案几旁低首的韩琅文,她看不出这个有些高傲,冲动又痴迷修渠的韩琅文为何让哥哥如此看重。韩琅文此时好似继续低首整理图卷,可仔细再看,手却一直停着没动。他的心思在哪里?

谢朝华没有看懂,不过韩琅文却是成了谢焕在修渠一事上最要紧的顾问。

这一日,韩琅文来郗家,终于又带来谢朝华翘首以盼的信件过来。

谢朝华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谢焕的来信,这几日正有些焦急。

只因不久之前传来消息,知州一带连降暴雨,而谢焕所在之与知州不过数十里之遥,听闻因暴雨的关系,以至于汜水水情紧急,谢朝华不由得担心谢焕。

“究竟怎么一回事情?”韩琅文刚刚踏进郗家,谢朝华母女听闻后赶忙前来相见,一进屋子,谢朝华见到韩琅文就开口问。

韩琅文坐定,看了看郗茂娴与谢朝华关切的神情,却是问,“大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