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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煜看着锦言睁圆了那双莹润楚楚的眼睛,含嗔带怒的样子,简直又想把她拽进怀里去了。
锦言此刻倒不想着跟他温存的事儿了,一心挂念着他的身体,眼神在他的房间里一绕,落在桌子上一碗纹丝未动的药上面了,立刻就鼓起嘴:“就说你不好好吃药吧。”说完就推着承煜,让他睡到床上去。
承煜含笑,乖乖地半躺下来,由得锦言把被子给他盖好。锦言就忙起来了,把药碗端来,用唇试了试,皱起眉:“都凉透了,可怎么喝?”
承煜想夺过药碗:“怕什么?”
锦言打了他的手背一下:“药凉了影响药性不说,别冷在胃里,明日又害胃痛。”
说着,便起身:“我去给你热一热去。”
承煜无奈地把她拉回来:“半夜了,你出去让人看见了。”
锦言低了会儿头,就说:“被看见了我就说在厨房里找吃的,而且这么夜了,厨房里肯定没有人,我在走廊里,脚步放轻一点就好了。”说着,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推门出去了。
承煜望着慢慢合上的房门,心头被融融暖意包围,因为锦言父母的话产生的一点不快、一点不安,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小妮子心在他这儿,他还担心什么?
一会儿,锦言又蹑手蹑脚地回来了,恨不得是把药碗扔到桌子上,烫得眼睛都红了,委委屈屈地坐到床边,把手指放在脸上降温:“早知道拿个盘儿了,一会儿再喝,烫着呢。”
承煜笑着把她捞到面前,展开她的手指看:“破皮儿了没?”
锦言眯着眼正要说话呢,外头忽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柔细的女声在门口轻道:“公子睡了么?”
锦言脸色一沉:是吴小雅的声音。
忍不住又飞了个白眼给承煜,承煜冤枉至极,把锦言揽进怀里,摆弄着她玉节一般的手指,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回了一声:“睡了。”
那厢静了一会儿,又道:“吵醒了公子,真不好意思,不过既然醒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声音不大,可确实好听,又带着一丝娇蛮一丝任性,好像承煜就该要帮她这个忙,而且应该很乐意帮她这个忙似的。
娇蛮?锦言在心里冷笑,对着她,怎么就温柔端庄,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承煜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撒娇行为,他喜欢连锦言这种,就是撒娇,也恶狠狠的。搁平常,三更半夜的,有女子来敲门,他都懒得开,更别说此刻锦言就窝在他怀里,门外的女子不识好歹地打扰了他俩二人世界,他能有好脸色么?于是冷声道:“我不想起来。”
锦言忍不住抿唇,这话答得,分明是打吴小雅的脸,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不是爱莫能助,我是压根懒得理你。
吴小雅碰了个硬钉子,果然不敢骄横了,换了个语气,软软地说:“刚去隔壁找连大小姐了,可不知怎的……”
锦言这才倒吸一口凉气,坐起身来,她哪里想到自己半夜不在房内的事儿会被吴小雅发现,看了一眼承煜,承煜也凝眉,拉着锦言藏在大箱子后面,然后自己去开门。
再不开门,她嚷嚷下去,锦言不在房里的事儿,全舱人都知道了。
可就是开门,也只是开了一个门缝而已。
承煜也不说话,小雅微微一讪,便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无辜地望向承煜:“刚才睡不着,也是听见公子房门有动静,以为公子没睡,才冒昧打扰的。”
承煜吊儿郎当地靠着门,给了她一个“有事说事”的表情。
鲤二爷现在心里烦着呢,跟心上人独处一会儿,容易么?在连家的时候,管得严不说,丫鬟婆子也多,想在窗户边上说会儿话都不容易。好容易出来了,船上比不得家里,规矩也顾不了那么多,房间逼仄,丫鬟们也都不睡小姐房里了,承煜才有机会,在夜里跟锦言待一会儿。
然后就被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女子搅和了,能不有气么?
小雅又用那无辜可怜的眼神望向承煜,半咬了下唇,才说:“公子这儿有没有熏炉?船上,蚊虫太多了。”说着,伸出涂着丹蔻的十指,比在承煜面前,那娇惯的语气又现出来了:“你瞧,把我咬的。”
嫣红的丹蔻,和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一双柔荑芊芊如玉。可承煜却不禁皱起眉,觉得这双涂了指甲的手——跟鬼一样。
不对比简直不知道自己女人的好,承煜想起锦言的小手,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什么色都不染的指甲剪得短短的,镶在玉节一般的手指上像圆嘟嘟的小贝壳,让人看了就想一辈子拉住不放。
眼前这双爪子,真好意思伸出来丢人现眼。
吴小雅可不这么想,这样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