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匪我薄幸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32章 家人相见(第1页)

:3厉寒酥继续跟着百福向前走,脸色发沉一言不发。待远远望见一个亭子,百福停下脚步,转身道:“娘娘,就是前面了。”

厉寒酥回过神,抬眼看去,便见亭中有两人,其中一人本是坐着,突然站起身来朝自己的方向望来,似乎是看见了自己。“娘娘放心过去吧,奴才在这里守着。”

百福道。厉寒酥点头,想了想叫清辉也一道留下,自己孤身前去。清辉眼巴巴看着厉寒酥远去,伸长了脖子朝亭子张望,越看越觉得那两个身影不是一般的熟悉,忍不住问百福:“那亭子里的是……”百福看了她一眼:“是厉将军和厉少爷。”

“老爷?!”

清辉惊讶地捂住嘴。她看向低眉顺眼的百福,回想起刚才厉寒酥和他的对话,不禁对他背后的宋掌印更佩服几分。说来清辉应当是最先知道厉寒酥和宋桂之间有联系的人。想当初清辉还曾受命去给宋桂送过药。只是她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奉天殿小内侍就将全贤拉下台,自己登上了内府十二司掌权的位置,成为了晟帝面前第一人。似乎也是从那时起,攀月宫就总能受到内府各司的优待。清辉原本还不明白那些内侍掌事为何对自己格外客气,后来日子久了,听着掌事们话里话外提及宋桂,竞相求着清辉在厉寒酥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她方明白几分。是宋桂暗中叫人照应攀月宫呢,只是一切都低调得很,除了几个掌事和清辉之外,无人知道监礼司掌印和攀月宫的宓嫔娘娘关系是如此亲近。后来,厉寒酥有时会在晚上特意支开守夜的宫人,一个人在房中备上满桌好菜,直到第二日才让清辉收拾残羹。清辉多少能猜到,这深夜和厉寒酥见面的人,除了宋桂不会有旁人了。他们两人之间有种不可言喻的隐蔽私密,表面上形同陌路少有交集,私底下却亲密地——说句逾越的话,如同半夜私会一般。可一个是皇帝的嫔妃,一个是内府的掌印太监。厉寒酥又甚得圣宠,无需攀附内侍的,怎么可能呢?清辉刚察觉时着实在心里唬了一跳,一连胆战心惊好几日。后来见厉寒酥没有说的意思,到底识时务选择了当作不知情。该是还有别的原因,才叫两人走到一处的吧?左右在这宫中,娘娘与内府掌印关系好,对她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这厢清辉还在纠结着厉寒酥和宋桂的关系到底为何,那厢厉寒酥已经走到了亭前。“爹,哥哥。”

厉寒酥看着眼前迫不及待迎出来的厉鸣山和厉惊堂,忍不住红了眼眶。厉惊堂藏了半个身子在厉鸣山身后,看见厉寒酥泛着泪光的眼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厉鸣山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紧又松开,最后轻轻落在厉寒酥肩上拍了拍,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你我父女许久未见,别光站着,坐下再说。”

三人便在亭中落座,厉寒酥和父亲亲密地挨着,只有厉惊堂和两人隔了半人的距离,似乎有些别扭不好意思。厉鸣山问了厉寒酥在宫中过得如何。厉寒酥已经收敛情绪,笑着称一切都好。“女儿的能耐爹又不是不知道,论文的女儿脑子不笨,论武的就更不怕了。再者女儿和皇后娘娘交好,也算有靠山,没人敢欺负的。”

厉鸣山却浓眉不展:“若真能靠武力解决,为父反而不担心。都说宫内争斗残酷,为父虽不详知也听说过不少,我是担心你一向大大咧咧想的又简单,容易遭人算计。”

厉寒酥眼睛一黯。她父亲说得对,她前世可不就是因为这个遭了算计,不仅赔上自己的命,连整个厉家都一并覆灭。厉鸣山十分了解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儿,见厉寒酥沉默不语便察觉出几分:“怎么?已经有人对你出手了?”

面对家人,厉寒酥也不必隐瞒什么,便将宫中几番明争暗斗都告诉了厉鸣山,包括吹缘叛变和得子丹的事情。“大夫人?怎么会?!”

一直默默旁听的厉惊堂下意识反驳。厉寒酥被打断,默默地望过去,声音冷淡:“哥哥是觉得我在胡说?”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厉惊堂忙解释,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表现出的不信任,脸色讪讪,“我就是觉得,大夫人何必害你,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厉寒酥顺着他的话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今日遇到大夫人便试探了一番,果然大夫人对得子丹的事情一无所知,俱是她母家大嫂给她的。大夫人听闻此事也十分气愤,自请要去试探一番,看看究竟是谁要害我们厉家。”

“胡家长媳?我明白了。”

厉鸣山的拳头捏得死紧,声音中透着压抑的火气,“此事你不必担心,交给为父处理,我回去就派人暗中调查。敢害我的女儿,还是用蛊毒这种丧天良的手段,活得不耐烦了!”

厉鸣山说着重重锤了下桌子,石桌发出咚一声闷响,腾起一阵尘烟。厉寒酥笑了一下:“我在宫中认识一个能人,就是靠他查出得子丹中的蛊毒,他有一懂得巫蛊之术的好友,如今就在京城中追查此事,回头我得到他的联络方式,想办法告诉您。大家有了联系,彼此互补,想必行事能更顺利些。”

厉鸣山点头,突然问:“你说的能人,可是安亲王在宫中的人脉?”

厉惊堂一愣,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四周,神情严肃起来。厉寒酥:“不是,是另外一人,和安亲王一派无关。”

“看来你在宫中结识了不少人。”

厉鸣山感慨一声,然后又不放心地唠叨,“总归小心保护好自己,其他事都无所谓,你的安全是第一位。”

厉寒酥笑着应下,心里暖暖的。既然说到安亲王,厉寒酥也索性开门见山,问厉鸣山之后的打算。“爹收到我先前寄去的书信,应该也明白我们厉家如今的处境。晟帝连间谍都派出来了,摆明是在提防厉家。若我们再无防备,万一哪天晟帝要铲除厉家,我们就被动了。”

厉鸣山想到当初厉寒酥信中提到的奸细曹阳,早被他在边城抓了起来,一番拷问后魂归西天。翌日,厉鸣山放出曹阳染上急病不治身亡的消息,然后静待晟帝那边的消息,却是毫无动静,石沉大海。直到他这次回京,晟帝在面见他时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嘴,语带试探,见厉鸣山回答得毫无破绽,似乎并未为察觉到曹阳的不对劲之处,方放下戒心。厉鸣山沉默片刻,抬起头,语带深意:“当年为父和已故的安亲王私交甚密,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安亲王的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疑团。如今安亲王的旧部尚且存在,我已经决定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厉鸣山看向厉寒酥:“惊堂且不说,寒酥,你对安亲王的事情知道多少,你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吗?”

厉寒酥挑起眉:“爹指的是为安亲王平反翻案?”

厉鸣山摇摇头,刚想说“不止于此”,便听见厉寒酥继续道:“哦,您也知道他们想谋朝篡位?”

“什么?!”

厉惊堂没忍住惊呼出声,却见厉寒酥和厉鸣山一同扭头看自己,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平淡冷静,隐隐还带着嫌弃。厉惊堂:“……”不是,谋朝篡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不允许我震惊一下的吗?!还有,为什么这种消息就我不知道?!厉寒酥看着厉惊堂的模样有些不解:“哥,你都被带去西北历练了,难道还不知道那里就是安亲王旧部的军队?”

“我只知道是安亲王的旧部,哪会关心他们目的是什么……”厉惊堂有些委屈,“我还想问你呢,你待在宫里怎么什么都知道?”

“若他们不是有所企图,又何必冒着风险在西北藏匿军队,研发武器装备?”

厉寒酥反问。厉惊堂被她眼神中的鄙夷压得抬不起头,敢怒不敢言。厉鸣山叹气,算是认清自家儿子也只在发明武器这方面有些天赋,对政治军事的敏感度大约为零。他复看向厉寒酥:“我已经和你们大伯商议过了,安亲王旧部的目标和我们厉家一致,既然上了同一条船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听说他们那边已经拿到了先帝截杀安亲王的有力证据,如今正策划着下一步。虽说是叛党,他们也不会行那不顾百姓安危,强取豪夺的莽撞事。需在保证曜国的稳固安定的基础上,再行动。”

厉寒酥:“我明白。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会在宫里小心行事的。”

厉鸣山见厉寒酥明白自己的意思,方安心地舒了口气:“我不日就会返回边城,晟帝的意思是要我负责护送枭族二皇子离京,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为父最担心的还是你啊……”厉寒酥也想到了这点,抿抿唇:“爹放心,我在宫中明里暗里都有人相助,不会有事的。倒是您,枭族奸诈,就算现在投诚了也不可掉以轻心,谁知他们会不会谋反?对了,这个您拿着。”

厉寒酥从怀中取出两个青色的香囊,将其中绣剑纹的递给厉鸣山。“这里面有一颗丹丸,若是真遇上危急关头,能救一命!”

厉寒酥认真道。这是她花了大量积分从系统兑换的,看介绍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保全性命,瞬间痊愈。厉鸣山不疑有他,接过后看到上面的刺绣,手一顿,复若无其事道:“你有心了。”

厉寒酥又将另一个绣如意的递给厉惊堂:“呐,你的。”

厉惊堂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接过,然后迟疑道:“这上面绣的是?”

厉寒酥眨眨眼:“是你妹妹我绣的,如何,绣得还行吧?”

厉惊堂看看香囊,又看看厉寒酥,神情有些古怪,刚想开口,突然脚上一疼。“唔!”

厉鸣山一边脚上用力碾了碾,一边对厉寒酥夸赞:“何止还行,你先前可从不会这些,现在能有这水平,可见天赋了得,不愧是我厉鸣山的女儿!”

厉寒酥微红了脸,又看向厉惊堂,带着点儿骄傲地昂起下巴:“哥哥一向手巧,什么机关木工不在话下,妹妹自然也不会差,是吧哥哥?”

厉惊堂扭曲着脸,感觉自己的脚趾都要被碾碎了,只能勉强拧出笑脸:“可,可不是?妹妹这绣得,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