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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第1页)

猛听得身后有人击节叫好。“好诗!大帅好气魄好情怀!”

冯虞一愣。回头一看。却是老将郝超。“呵呵。郝将军。这可不是本帅诗作。乃是盛唐大家王维王摩诘名作《使至塞上》。”

“呵呵。莫看某家是大老粗。却也多少有些见识呢。诗再好。也须看是何人何地吟来。大帅此时踌躇满志。正待杀敌报国以慰平生。方才那几句何等恢弘。何等傲气。“呵呵。老将军过奖。打仗么。会念诗不济事。还得一刀一枪来搏命。队伍现下如何?”

“按着大帅布置,游骑已撒出百里之外,步军则靠紧山地扎营待命。就不知那鞑靼大军何时来送死。他们若是真个绕个大圈,沿着柳河跑路,咱们也只能是干瞪眼了。”

冯虞笑道,“若是鞑子走北线撤退,咱们也无法可想。不过,多些个弟兄们能全身而退,回家团圆,也不错就是了。”说着,冯虞特意看了郝超一眼。

郝超点了点头:“大帅说得是。咱们为将的,只管喊打喊杀图个痛快。大帅却是一肩担着全军数万弟兄的性命前程,发将令自然是要谨慎些个。前两日议事时末将唐突了。”

冯虞笑了笑,“不过些小事,何必挂在心上。既然主意已定,大军也已拉出来了,就不必再想之前论争,全心打好眼前这一战便是。咱们到此地已是第二日了,鞑子主力还是不见踪影么?可有辽东战报?”

“倒是拿过几个鞑子散骑,说是这一回鞑子在辽河两岸肆虐得厉害,不过前几日已开始收拢部队,理当是要回撤了,总在这一两日吧。反正咱们侦骑能干,只要往此处走,方圆百里必有回报。走瀛洲是鞑靼回兵捷径,按说十有八九要经此地过,大帅稍安勿躁。”

当日下午,冯虞便调整部署,将步军沿医巫闾山北麓山地展开,瀛洲故城只是虚插旗帜,兵力不过千余。骑兵则隐入土城南方不远处的西凌河谷地候命。准备待鞑靼大军围攻瀛洲时突袭侧后,打个措手不及,或有胜机。次日一早,冯虞又收到一道圣旨,却是正德勉励侍卫亲军不必顾忌奋勇杀敌,扬大明皇威于辽土,又言已急调赵承庆所部走锦州大道驰援。看落款时日,却是在营州之战前发出。旨意传开,三军振奋,只待鞑靼大军入觳!

哪知冯虞全军在山上猫着眼巴巴等了两天。却不见鞑靼大军踪影。冯虞正盘算着哪处出了变数,却见亲兵领着一名盔歪甲斜的军官寻了过来。那人一见冯虞的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帅,小地是卢指挥使家将,特来催请大人速发救兵。营州危在旦夕!”

冯虞大吃一惊,仔细大量一番,之前确在卢旺达身边见过此人。“这话是怎么说?”

“大帅领军离了营州后,我家大人不敢怠慢,也远步游骑小心侦防。不出三日,便得侦骑急报,鞑子大军猛扑而来,兵锋直指营州城。大人赶忙命我骑快马求援。小的冲出营州不几时,便有无数鞑子自东南向急驰而来。将州城围得水泄不通,看那架势,连营寨都不扎便要大举攻城了。小的不敢耽搁。马不停蹄赶来求救。大帅,恳请速速发兵,我家大人手下那点兵力,顶不了几天呐。”

冯虞听了这话大惊失色,“来人,速调各部团以上官长来此议事!”回头又安慰这位报信的,“你莫慌,本帅这就召集众将部署回援。你说亲眼看见鞑子大军,有多少人马?”

“回大帅。小的眼见的便有万余,东南方向还有烟尘滚滚,看那动静,兵力比前锋只多不少。”

冯虞听罢双眉紧锁,鞑靼军这一招完全出乎冯虞地预料。后路受明军威胁,不赶紧卷包袱走人,打营州做什么?以轻骑攻坚城,即便守军兵力单薄也得付出重大伤亡,若说营州城里有无数才或也就罢了。可现下城中除了军粮甲仗不缺。也没什么值得一抢地东西,而这两样,饱略辽东之后的鞑靼大军压根就不缺。那,又图谋什么呢?

正在思忖之时,师团将领已陆续赶到,听了最新军情通报,一个个也是张大了嘴巴。赵化成第一个跳将起来,“大帅,赶紧下令回援吧。可不能耽搁了。营州城里还有咱们不少伤兵呢!”

范长安也说道:“是啊。大帅。鞑子这分明是打算回师之前报偏师全军覆没一箭之仇,咱们若是回师慢了。就凭营州卫那几千兵,只怕是……”正说着,范长安一眼看见边上那位卢旺达的家将脸色不对,赶忙收口。

此时众将可说是众口一词,纷纷催请冯虞发令全力回援。冯虞看看都是一个意见,便要开口,却听着人群中有人幽幽冒出一句:“鞑子大军出其不意,打了咱们个冷不防,看来是懂些兵法啊。”

冯虞听着一愣,循声望去,却是李锦。“李锦,你怎么看?”

“回大帅,末将以为,敌军统帅切不可等闲视之。他既然能出这一步奇招,焉知便没有第二招,第三招?即便鞑子果然是要为偏师报仇,待兵临城下,发觉旗号不对,还会一个心眼死命攻城吗?末将一时还未参透,只是觉着其中有异,不可不防。”

待李锦说罢,冯虞连连点头:“有理。方才本帅也有这层思虑。几位西线的宿将,你们说,鞑子往昔可是那等睚眦必报的脾气么?”说着,冯虞的眼光瞅向郝超、范长安、赵化成等人。

给这一问,众将一时无语,都在低头闷声琢磨这事。一会儿工夫,郝超开口道:“鞑子吃了亏,那是定要报复地,不过却未必便急在一时。有一回鞑子遭我军偷袭败走,到次年方来报复。若是哪处守将能战,吃过几次亏,鞑子便再不愿轻易来犯,横竖是打不过,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鞑子也不是死心眼。”

冯虞点头道:“这就是了。一战被我军吃掉万余人,这个亏鞑子也是极少吃过的。现下鞑子理应是摸不清我军兵力、意图,却大摇大摆来攻营州。若是我军尽在城中,他不怕崩坏牙口?若是我军主力在外,他不怕我军里应外合?除非……”

李锦冒出一句:“除非他料定我军在此设伏,才避实击虚?”

“说得好!”冯虞大声应和。“咱们这位对手只怕不是善茬!他必定是详细问过逃回地残军,推断我军突袭情形,以此琢磨我军用兵习惯,好出奇兵好设伏,看回师地形,研判我军颇有可能前出半途伏击。只是无法判定我军究竟隐伏何处,故此干脆避实就虚直捣营州。否则,恐怕鞑子大军更愿意来此处与我野战,这才是扬长避短。”

冯虞一番话,众将听得都是心里一沉。范长安问道:“大帅,如此说来,敌军重兵突袭志在必得,营州此刻只怕已是不保了?”

“这也未必。长安,你可听说依葫芦画瓢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