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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我想,她不会跟男人有什么纠葛吧,会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在巴黎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她可能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才去寻短见的。”

菲利普感到自己脸红了,心里暗暗咒骂自己的软弱。普赖斯那双老鼠眼似乎在怀疑菲利普和他妹妹有过什么私情。

“我相信你妹妹向来是很贞洁的,”他尖刻地回答说,“她是因为挨饿而自杀的。”

“那么,凯里先生,这样使她家里人太难堪了。她只要给我来信,我总不至于让妹妹缺吃少穿的。”

菲利普只是在读到他拒绝借款的那封信时才发现他的住址的。然而他耸耸肩膀,责备他是没有用的。他讨厌这个矮小的人,想尽快地打发他走,艾伯特也希望马上了结这件差事,及早回伦敦。他们来到可怜的范妮住的小房间。艾伯特望着那些画和家具。

“我承认自己对艺术懂得不多,”他说,“也许这些画可以卖些钱吧,是吗?”

“一钱不值。”菲利普说。

“这些家具还值不了10先令。”

艾伯特不懂法语,只好什么事都靠菲利普。让这具可怜的尸体安葬似乎需要没完没了的手续:证件要到一个地方去领,到另一个地方去盖章,还得求见很多官员。菲利普从早到晚忙了3天。最后,他和艾伯特·普赖斯随灵车到蒙帕纳斯公墓。

“我想把丧事办体面些,”艾怕特·普赖斯说,“但浪费钱也没有用。”

简短的葬礼在寒冷、阴晦的早晨举行,显得格外凄凉。参加送葬的还有五六位范妮·普赖斯在画室里的同窗。奥特太太因为身为司库认为送葬是她的责任;鲁思·查莱丝是出于心地善良,还有劳森,克拉顿和弗兰纳根,在她生前他们都不喜欢她。菲利普看着公墓四周墓碑林立,心中不寒而栗。有的粗劣、简单,有的庸俗、造作,丑陋不堪。一派凄凉的景象。

当他们从墓地出来的时候,艾伯特·普赖斯邀请菲利普同他吃午饭。菲利普厌恶他,况且又很疲倦。他一直没睡好觉,经常梦见范妮·普赖斯穿着那套棕色的破旧衣裳,挂在天花板的铁钩上。但是,他又找不出回绝的理由。

“你带我到一家馆子,咱们吃一顿真正第一流的午餐。这种事使我的神经真受不了。”

“拉夫纽饭馆差不多是这儿最好的馆子。”菲利普回答。

艾伯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在一张天鹅绒椅子上坐下来。他要了一份丰盛的午餐和一瓶酒。

“好啦,我高兴这事总算办完了。”他说。

他提了一些巧妙的问题。菲利普发现他渴望了解巴黎画家的生活。他自认为画家的生活是悲惨的,可是他又急于了解自己想象中画家所过的放荡生活的细节。他不时狡黠地眨着眼,用心深远地窃笑,表明他对这些事了如指掌,菲利普吐露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对这类事也略知一二。他问菲利普是否去过蒙马特区①那些地方,从坦普尔酒吧到伦敦交易所,都是世界闻名的地方,他很想说自己曾经到过“红磨坊游乐场”呢。这顿午餐美味可口,酒也是上等的。艾伯特·普赖斯几杯美酒下肚,变得更加心花怒放了。

①蒙马特区:巴黎北部靠山之一地区,艺术家之中心地。

“咱们再喝点白兰地吧,”咖啡端上来时他说,“干脆破费点钱。”

他搓着手。

“我有点想在此过夜,明天回去,懂吗?晚上咱们一块儿过,怎么样?”

“假如你意思是要我今天晚上带你去蒙马特逛,我可不干。”菲利普说。

“我想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回答得如此认真,倒把菲利普逗乐了。

“况且,你的神经恐怕也受不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艾伯特·普赖斯最后决定还是搭当天下午4点的火车回伦敦。不久,他与菲利普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