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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个好人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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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深呼吸,晏遂安哑着声音问,嗓音低沉得吓人,“是一直都在吃吗?还是最近?”不管是哪种答案都是同样的令他窒息,也一定是很严重的情况,不然为什么出门旅行还要把药带上。

施慕程慌张地辩解:“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将晏遂安没顶盖过,世界上最冷的酒店房间都没有办法压住他翻涌的气血。成年人的体面也不过如此,被一小瓶安眠药碾得粉碎。

脚步踩在冰面上,只有很细微的喀嚓声,他需要整理一下情绪再回来处理。

这是一个少云的夜晚,零下十几度的寒风冻得人头皮发麻,晏遂安对着墙角点燃一支烟,迫使自己在一根烟的时间里冷静下来。

怕什么,在吃安眠药又能怎样,睡不着而已,最糟糕不过回去以后,再陪着他看医生好好治疗好好吃药。但晏遂安怕的根本不是这些,近半年的生活画面,走马灯似地在他脑中掠过。

是施慕程画画时专注认真的样子,是他穿着白衬衫在众人簇拥下自信又恣意的样子,是他粘人撒娇会说别走好疼好困的样子,明明是晒在阳光里都闪闪动人的少年,是跟他手腕上狰狞的旧伤疤像地球上最遥远的两个极端。

他最怕的是每天对着自己笑的人其实背地里过得很辛苦,而自己却不知道;怕万一哪天他最宝贝的人依然想要放弃想要结束而自己始终被蒙在鼓里,不敢再想下去

后背砰得一下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双臂交握在他胸口前。

晏遂安低头看了一眼,按灭烟蒂,定了定情绪,“怎么外套都不穿。”然后连忙转过身,用外套把人整个包住裹紧。

施慕程将脸贴在晏遂安温热的胸口,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对不起。”

晏遂安心疼的无以复加,“为什么道歉?”

“因为你很生气。”忍了许久的酸涩和委屈在这一刻决堤,施慕程的声音都变得哽咽。

“该说道歉的应该是我,吓着你了,对不起。”晏遂安低头亲了亲施慕程的发顶,这一刻是彻底理智回归,冷静了下来。

“我没有吃,别不理我。很久都没吃过了,就是带在身边,我害怕”

晏遂安的心像一下被人狠狠箍紧,“害怕什么?”

施慕程终于实话实说:“我爸妈出事前本来是要计划来,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出过门”

晏遂安心软的一塌糊涂,手掌盖在施慕程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抚着,“是我的错,不应该带你来这里,不然我们换个地方?”

怀里的人摇摇头,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连身体都在抽泣着一抖一抖的,“现在我不怕了,我以后都不害怕了,我现在好了,我每天都很开心,睡得也很好。”像在证明什么似的,即使打着哭嗝也说得十分认真。

“好,我相信你,别哭了。”晏遂安用拇指替他抹掉眼泪,然后像抓住了什么似得,又问:“你是说你一直没有吃药,但是你的药又是哪里来的?据我了解这是处方药,药房随随便便是买不到的。”

“我偷偷找了别的医生。”

“原来如此,那你看医生时一定有问诊记录吧?”

晏遂安突如其来的一板一眼,问得施慕程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该怎么帮你哥哥了。上次你说得话现在还反悔吗?”

“不。”是内心笃定又无惧的一声。

不知何时,夜空不声不响地换上绚丽色彩,跃动在星空之上的绿色,是天空最美丽的裙摆。

再顶级的全画幅单反,再大光圈的广角镜头,都拍不出它此刻万分之一的美丽,因为它虚无缥缈,转瞬即逝,它不会为任何事物停下哪怕一秒,每一帧画面都在舞动。

而最美的不是极光,是陪着看极光的人。

治愈伤口的也不是极光,是爱人的呵护和陪伴。

酒店会在天气转暖后消融消失,极光每一帧都在变幻,唯有爱永恒。

第55章白颜料

在经历过跌宕起伏又哭又笑的极光之夜后,某小朋友又执拗上了。说什么都不要地陪,嫌碍事又多余,美其名曰亲一下都不方便。当然,他心里究竟怀揣着哪种小算盘,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该付的费用晏遂安一分也没少给,甚至额外给了一笔小费,意为契约补偿。小地陪康奈尔别提多高兴了,不用干活还有额外的小费,什么有没有意思的都放一边,看得见摸不着的瞎惦记没用,拿到手才是实实在在自己的。

没有了地陪和司机还能怎么办,晏遂安只好另外租了车,豪横的定制之旅变成灰头土脸自驾游,开车的还只能是他自己。

沿着欧洲最波澜壮阔的自驾线路,e6公路一路向北,两旁是蜿蜒崎岖的海岸线,最终到达欧洲陆地的最北端———北角。

途径阿尔塔博物馆,那里有着举世闻名的阿尔塔岩画,小画家怎肯错过。壁画多以写实粗犷的手法刻画,天然矿物颜料在长长久久的岁月洗礼下,仍然色彩艳丽经久不褪。

他们在公元前4200年雕刻而成的壁画前接吻,在公路边的小超市门口分着喝一杯热咖啡,在白雪皑皑的哈士奇农场坐狗拉雪橇,在北极圈的木屋酒店里做爱。

所有的舟车劳顿,都止于旅途结束后的满心欢喜。而这样的欢喜,只是开始。往后的每一个假期,每一个新的日出日落,他们会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