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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那一定不难!”他说。

“我想一定很容易!”安妮妲点了点头,她口里还塞着食物。

记得昨晚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凯柔问她:“伦敦那么大,安妮妲,你怎么找得到他?你又不知道他的地址。”  “那不难,”她很有信心地说,“伦敦不会有很多公爵,一定会有人知道,并会告诉我他的官邸在哪里。”

“差不多所有的贵族,都在他们的房名上冠上自己的名号,”雪伦立刻附和着,“譬如:雷德蒙公爵就住在雷德蒙宫,德贝伯爵就住在德贝宫。”

“所以布鲁伦公爵就住布鲁伦官了,”安妮妲接了下去,“我想他大概就住在美浮那一带吧!”  “你下了驿车后,最好雇辆马车再去!”

“我也那么想,”安妮姐说“只是贵了点,但又不能不坐,不然我伯会迷路。”

“当然要坐马车罗!”雪伦马上同意,“如果走路去布鲁伦宫的话,仆人可能会拒绝通报呢!”

安妮妲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这一点确实也曾困扰她。

假如这个宫殿,一如爸爸所描述的那样富丽堂皇,那么公爵自然是被如云的仆众所包围了,她该如何通过这些仆役而晋见到公爵呢?这个难题很快就解决了,因为她想到,她是以一个女土的身份去求见他,只要坚持,仆人是没有理由阻止她的。

“是什么原因令你决定去做这样的——探险?”她的餐友打断了她的沉思。

他在说最后两字之前,显然停顿了一下,但是安妮妲并不在意,因为她己决定,关于她这一方面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

她不愿意谈到凯柔或雪伦,除非她已说服了公爵,有把握把她的两个妹妹带进社交圈去,若再继续谈论自己,不就得提到两个妹妹了吗?“你何不告诉我这次赛马的情形?我对于马匹还知道一点,我很想知道谁赢了。”

她的话并不假,她的确知道每一匹有名的赛马。

她父亲在世的最后几年中,深以眼疾为苦,因此安妮姐和她的妹妹们便必须每天为他读报。

梅登上校不只订了早晨邮报,并且还看一种以赛马和拳击为主的体育报刊。

那些对拳赛的报导,或对拳击师受伤情形的描述,总令安妮妲惨不忍睹,因此她尽量选择赛马方面的消息念给她父亲听,而每当她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告诉她那些马主的故事,那些人多半是他的旧识。

因此,她把这个话题处理得非常好,活泼而不失趣味,今约瑟觉得非常奇怪,她竟会知道这么多!

“你是不是位马主,先生?”两人愉快地谈了一阵之后,安妮妲发问。

“是的!”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略为描述了一下他的马匹,但是却没有透露它们的名字。因此安妮妲想,他这一次马赛很可能输了,而且败情惨重,所以才不愿提起。

晚餐结束后,安妮妲嫌饭后酒太浓而谢绝了。约瑟便建议她移到火炉边烤火。

“今天赛马未免太冷了一点,”他说,“这家客栈又大老,到处漏风!”

“你大概没住过乡下,”她脸上映着火光对他微微一笑,“只要在乡下住上一段时间,对于寒冷就能免疫了。”

她想起老家在寒冬的光景:门前的小路总是被冰雪封冻起来,而又每次都得自己动手把积雪清除干净,挖出一条路来。

“你看起来并不象是能够在冷风中四处奔走的乡下女孩,”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条扭曲的纹路更深了,“但愿在伦敦已有人准备用貂皮大衣包裹你,用温室的花朵来妆缀你!”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讽刺意味,安妮妲觉得有点奇怪。

她从没希望公爵会用貂皮大衣包裹她,而月。就算她们如愿地踏入那些社交场合,那些相识的最多只会送些花给她罢了。  看来这位文土里先生,真有点自作聪明!

他有种优越感,好象自己要比任何人都好、都重要。

他这样做作,或许是因为她看起来既非名门、又没有什么地位吧!安妮妲禁不住暗想,她真希望立刻让他明白,她的门第并不象她的衣裳所显示的。

“人们总以你表面的价值来衡量你,”她父亲曾这样悲叹过,“或许应该说,他们以你银行的存款来衡量你!”

看来这话的确包涵了一些真理。

假如她穿得象个名门闺秀,她敢说约瑟就不会用那种会令她窘迫的态度来看她,随至还会说些恭维的话呢。

于是她没在火炉旁坐下,却说:“先生,驿车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说得正确一点,五点钟我就得起身,我想现在我该告退了,我这一天已经很男了。”

她说的确是实话,明天一大早五点钟的时候,她就要上车了。此刻屋里的暖意,丰盛的晚餐,和约瑟劝她喝下的那一小杯酒,都令她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真谢谢你,”安妮妲又迅速地接了下去,“若非你的好意,恐怕现在我还饿着呢!”

“我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那么快就离开我。”

约瑟举到唇边的酒怀突然停住了,随手放在几上,然后又说:“你够漂亮了。既然你志在找个男人,那么,不用再找下去了!”  话没说完,他便伸手把她往怀里一带,顺势抱住。她惊得一时呆住了;在她还来不及抗拒时,他的唇已吻上了她。